马富贵被关进了警察厅,当晚以及后来的几天,他都是在警察厅度过的。
沈妤听茶坊的管事们说,是盛延卿使了钱,还动用了省城的关系,要给马富贵一点颜色看看。
只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依旧逍遥法外,陈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盛家上下找了几天都没有结果。
沈妤还在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荷香端了一碗莲子羹进来,道:“小姐,你这两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但警察厅已经发了告示,陈三才是凶手,和盛家没一点关系,你还着急上火地做什么?”
沈妤苦笑了下,“你说的对,道理是这样。但王大毛被牵连,他的家人往后怎么办?”
荷香摇摇头,“谁家没有难事,这世道,小姐要是出去看看,乡下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多少人活活饿死。”
清水镇是富庶的江南小镇,荷香是从乡下老家过来的,她知道,穷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妤喝了口莲子羹,里面放了冰糖,甜甜的,清爽可口。莲子,冰糖,银耳,这样一碗粥,若换成现钱,能供王大毛的妻女吃几日饱饭。
她想了下,道:“马富贵在清水镇很有些势力,不管陈三是死是活,他都不可能再出现在清水镇了,王大毛的家人有冤屈无处申诉。这样吧,你那些钱,以盛家的名义给王家送去。”
荷香点点头,“还是小姐心善。”
自沈妤从警察厅回来以后,她一直在扶云居休养,大夫人和二夫人那边,一直有眼线盯着这边。
荷香出门以后,扶云居里一个坐杂活的女佣悄悄去了如意轩,将沈妤命人给王大毛送钱的事一字不漏地说给了大夫人。
大夫人赏了女佣一个银镯子,刚把人打发走,脸上便露出狰狞愤恨的神情。
“这个沈妤,把我们盛家当什么了,王大毛的家人摆明了是想讹人,事情败露,沈妤还敢给她们送钱?我儿延茗辛辛苦苦赚下的家业,就是被这种人给败干净了。”
采薇挺着肚子上前,道:“夫人,您不知道下人们怎么说。他们说大少奶奶心又善,又会做生意,将来这盛家偌大的家产,指不定落到谁手上呢?煦少爷年纪还那么小,老夫人百年之后,指不定谁当家。”
“荒唐!简直荒唐!”大夫人气愤地摔了手边的茶盏,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老夫人一把年纪,如果她走了,沈妤有盛晋煦这个过继来的孩子做依靠,又有盛延卿的支持,盛家上下早晚是她做主。
到了那时候,沈妤再和盛延卿做出来什么苟且之事,盛家上下也没人能管得住她们。
一想到将来会有一顶绿帽子戴在盛延茗头上,大夫人恨不能把沈妤生吞活剥。
采薇察言观色,犹豫着道:“大夫人,还有一桩事,采薇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