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一听顿时摸不着头脑,泰顺送了份信过来还指名道姓说是给他的,这是什么情况?见蓝理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年羹尧心头一个机灵,顿时就扳起面孔训斥:“混帐!本帅和反贼从毫无瓜葛,什么信直接给蓝帅看即可。”
斥侯被骂了一句也不敢还嘴,连忙把信取了出来递给了蓝理。
蓝理接过信,从信封内把信取出,然后直接看了起来,当他刚看了两行顿时一愣,紧接着眉头紧皱了起来,然后又情不自禁把目光移向了年羹尧,这目光中既有幸灾乐祸,又有深深的不屑,还有着浓浓嘲讽意味。
信其实并不长,很快就全看完了,蓝理嘴角挂着笑把信递给依旧摸不着头脑的年羹尧道:“年大帅,这可是你的老朋友给你的信,呵呵……。”
年羹尧疑惑地接过信看,这一看之下顿时把他气的不轻,脸上的表情如同变脸般一阵青一阵红的,最后更是气的发白。
“混帐!无耻!叛徒!本帅定要亲自取杨勖的脑袋不可!”年羹尧气极之下把信撕的粉碎,更不顾身份当即破口大骂。
原来此信是杨勖让人送去的,信中不仅对年羹尧当日奉化之战的一意孤行和指挥失当大为贬斥,更对年羹尧之后不顾奉化守军死活独自逃生大骂不止,而后年羹尧为保全自己推卸责任,导致殷化行、吴升等人,包括杨勖自己的家人问罪狠狠把年羹尧痛斥一顿,以无能、无谋、无德、无行、无义这五无来形容年羹尧的低劣。最后,杨勖还说道,年羹尧如今来攻泰顺就是自寻死路,他杨勖就在泰顺城内等着,到时候定要取他年羹尧首极,以慰当初战死沙场的同僚和之后受年羹尧污蔑的众将士在天之灵……。
这样一封信,年羹尧看了怎能不火冒三丈?更为可恶的是信居然还被蓝理先看了,这让年羹尧愤怒之余同时也心虚不止。感受到蓝理那向他投来的不善目光,年羹尧只能以大骂杨勖忠义全无,居然贪生怕死投靠反贼苟活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起兵!攻城!给本帅拿下泰顺!”年羹尧恼羞成怒,顿时下令马上起兵进攻泰顺,可蓝理在一旁阻止了他立即攻城的命令。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将,蓝理可不会打没有任何把握的仗,何况进攻泰顺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大军初到一切准备都没就马上攻城,这除了白白浪费军力外没有任何好处。
在蓝理看来,既然杨勖能送这么一封信出来用意就很明显了,他在泰顺肯定早就有所准备,那么这时候非但不能急燥,相反得按部就班稳扎稳打。
站在城头,当看见城外的清军并没像自己预料的展开攻城,反而开始扎营的时候,杨勖心中略有失望。本来他是打算用那封信激怒年羹尧,诱使对方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就发起进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杨勖早就为年羹尧准备了一份大礼,泰顺城经十多日的加固和准备,不仅城头有多处火炮,就连城外杨勖也做了精心布置,而且还组织一支战斗力颇强的部队,只要年羹尧大怒之下一头撞过来,那么杨勖定要叫他好看。
“蓝理真不愧是名将,看来这仗不太好打……。”对于年羹尧,杨勖可是清楚的很,现在清军未有进攻而是开始驻扎,这十有**是蓝理在指挥。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来日方长,小小的泰顺城可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想当初杨勖带一镇人马防守奉化时,如果不是年羹尧求胜心切,自作聪明准备来个里应外合的话,估计最后的结果还是未知呢。
杨勖曾是清廷总兵,一方大员,对于清军的战斗力他是再清楚不过,而且对面前的年羹尧和蓝理也不陌生。虽说泰顺守军从兵力相比远不如来攻的清军,不过以杨勖的精心准备再加上他守城的本事,对于面前清军并无恐惧,相反他更想在泰顺找年羹尧好好报当初的仇。
第二日,清军开始试探性地攻城,果然不出蓝理所料,杨勖在泰顺的防御不简单,不仅城头有火炮驻防,城中还布有精锐的部队。而在城外不远处,杨勖也派了民夫挖了无数条沟渠,给攻城带来不少麻烦。
清军此来同样带了不少大炮,以炮火为前驱,和泰顺城展开对轰,随后派出步军进行强行攻城,双方大战开始,整个泰顺城两军以城墙为界展开激烈的厮杀,一个上午下来,双方各有百多人的损伤,等到当日的攻击结束后,清军伤亡已超过了千人,至于泰顺方面守军的伤亡虽然只有清军一半,可在清军的大炮之下,泰顺的城墙已多处有所损伤。
夜幕降临后,蓝理并未完全停止攻城,他依旧派出部队进行小股地骚扰交战,这样做一方面是对城中守军进行消耗以拖疲对方,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守军腾出手来进行修复和对城防完善。
除了这两点,蓝理这样做的目的还是要给予泰顺最大的压力,要知道清军的数量远比杨勖手中能动用的兵力多,再加上过不了多久南澳和福建水师就将抵达温州一带,到时候主动权就全部握在蓝理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