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西匹!这些清军简直疯了!”
在城头上,已是亲自上阵作战的谢光一手拿着火铳,另一手提着把钢刀,忍不住咒骂道。
刚刚一波清军被打回去,可一转眼又一波清军又攻了上来,这摆明着就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如今,谢光这边损失极大,死伤更是惨重。就连他的直属锦衣精锐也只剩下了区区三十几人,再加上督标亲兵和集合起来的兵勇,能用者已不过二百人而已,至于其他人不是战死就是受伤无法再战。
原本见天色不早,打退前一波清军后谢光松了口气,只要熬过今天,他就有办法再集结人手,同时让自己这边获得喘息时间。可谁想清军是铁了心要一鼓作气拿下淮安,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根本不停,这使得谢光焦虑异常。
这时候,谢光心中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发动的时机没有把握好。原本以为凭着淮安守到援军到来根本就不会有问题,可作为锦衣卫千户,谢光虽然精于情报和计算,但毕竟不是领兵的将领,对于如何排兵布阵作战并不精通,这仗打到现在还未给攻破,已是极不容易了。
在这种情况下,谢光就算想脱身也是不可能的了,一旦他带人后撤非但会导致全线崩溃,淮安就此易手,就连他想跑路也是极难的。况且,双方现在已全杀红了眼,无论是进攻的清军还是谢光手下的这些人,个个眼中只有厮杀而无别的念头。
就连谢光同样也是如此,他双目死死盯着不断靠近的清军,一边大声疾呼指挥着,另一边用火铳对准一个已快攀到城头的清军毫不迟疑就扣下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清军惨呼声中从半空跌落,重重摔在城墙下见不得活了。可瞬间,另一个清军就从刚才那清军的位置后面冒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拼命向上爬着,一把钢刀被他死死横咬在嘴中,一张脸显得尤其狰狞。
“杀啊!”
“杀啊!”
同时的喊杀声从攻防两军中连续响起,又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就此展开。谢光把射完的火铳顺手插入腰中,挥舞着刀子就带人迎了上去,兵器交加的声响,刀砍入人体的呲呲声,还有不断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谢光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砍死了多少清军,也不知道自己被清军砍中了几下,这时候他已经没有丝毫其他念头了,脑海中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干掉对方,把清军打回去。
可惜的是,谢光和他的精锐虽然武勇,甚至可以说以一当十,但长时间的车轮战耗费了他们的力气,再加上清军的人数越来越多,任凭他们再英勇也无法挡住清军进攻的脚步,随着时间推移,防御这边开始吃不住力了,非但没有把清军挡回去,反而开始节节后退,而随之清军逐渐扩大登上城头的地盘,胜负的天平开始向进攻一方倾斜。
“完了……。”当谢光用刀隔开一个清兵挥来的武器,只感觉全身乏力,脚下一软不由得连退三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离前面城头交战很远的地方,而看着清军依旧如同潮水一般不断从城头涌上的时候,谢光知道这城守不住了。
功亏一篑啊!谢光痛苦地想到,自己真是大意了,如果能够当时生擒杜原,或者抓住杜平的话,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或者说他计算的时间再准确些,晚点再起事的话,也许就是两个结果了。
但现在再想这些已无济于事,谢光带着最后几十人勉强守住城头的一角,以作最后的抵抗,可他心里却清楚,这抵抗已是徒劳无益的,因为不断增援的清军很快就会像潮水一般把他们全部淹没,而淮安的陷落已成定局。
就在谢光已存死志,决意战死城头的时候,突然这时候只听得城外一片大乱不知出了什么事,就连登上城头的清军情不自禁地回身向城外望去,谢光先是一愣,随后顿时精神大振,他瞪大眼睛用最后的力气大喊道:“兄弟们顶住!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