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去找许显纯帮忙。
许显纯是今科武进士,但中了武进士后朝廷会授个什么官职给他,良臣就不是太清楚了。
不过许显纯搭上二叔这条线前,一直是在锦衣卫当差,而并非如他自己所说是去边关效力。
因而良臣估摸着,他的到来固然导致了王才人提前死亡,也让二叔跨过甲字库直接进了东宫,可其他人和他没有太多接触,所以没有理由会被“蝴蝶效应”改变本来的历史轨迹。
许显纯,多半还是去了锦衣卫,只是人家愿不愿意帮忙,就很难说了。
毕竟,一旦官员上疏请奏开矿,就会被外朝文官们视为奸邪小人,在官场上会碰到很多刁难,晋升的机会也会比同僚少。
现时许显纯还不是日后一手弄死杨涟等东林所谓六君子的阉党五彪,而是一个热血报国青年。
事关前途,许显纯又不知良臣他二叔日后会那般显赫,因而,仅凭路上那点情谊,魏良臣还真不敢打包票这事许显纯一定会帮忙。
若许显纯不帮忙,良臣就想不到还有谁能帮他了。
恨就恨他提前十年来到这个时代,倘若晚些,还不是手指头一勾,就大把文武排队等着他小千岁“面试”么。
只是,真等他当上小千岁,又岂会为这原奏官头疼。
凡事有因果,也有个过程,良臣现在面临的就是如何踏过这个过程。
迈过去了,他才能尝到那颗果子。
实在不行,自己去考个举人?
良臣头疼,他去考秀才都够呛的了,就肚子里这点货还想考举人?
文不成,武不就,良臣恨啊,老天爷是给了他条大象腿,可这象腿如今比狗腿都不如,还得靠自己去推一把。
难道,真要去考场碰碰运气?
良臣头疼外加犹豫,瞥见宋献策正盯着他看,一咬牙,不管那么多了,先应下来再说。当下就对宋献策道,原奏官的事情他二叔会解决。
“等你们找到原奏官再来和我说开矿的事好了。”宋献策噢了一声,没有进一步探讨开矿的事,想来他也知道原奏官不好找。
对方这个态度,良臣也不奇怪,宋献策这人,还是很狡猾的。要不然,也不会大顺完了,他都没完。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就匆匆进行下一步,良臣反得思量这家伙有几分合作真心了。
“那这件事我回去便和我二叔说。”良臣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献策。
“你放心,我不会跑的。”宋献策轻笑一声,“我替人算了一辈子命,真的没有走眼的时候。你,命中确是和宫中有缘,且有一场大富贵。现在看来,多半是应在你那二叔身上了,不过,这也证明我没有算错,对吧?”
良臣也笑了起来,宋矮子这话便是瞎蒙,也算他对。他叔侄俩真有一场泼天富贵等着他们。
宋献策想到什么,饶有兴趣的看着魏良臣,道:“你是不是听我说了矿监的好处,这才想让我帮你二叔开矿,好让你那二叔有朝一日也能进司礼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宋大哥这双眼睛。没错,大哥想发财,我也想发财,但发财的同时,我二叔如果能凭功在宫里往上升上一升,也是件美事。你知道的,司礼监,可是好地方。就算进不了,能在二十四监谋个掌印做做,也是挺不错的。”
良臣没有否认,合作是基于利益前提,宋献策要钱,他要的却是二叔能通过开矿往上升。
移宫案时东林党能占上风,固然是因为西李名不正言不顺,没法以皇后的名义压制外朝,另一个关键则是王安这个司礼太监充了东林党的内应。
而二叔,其时不过是个东宫的一个小小典膳,他忠心护主,挺身而出欲与东林党抗争,免孤儿寡母被人相欺,结果却被杨涟他们骂得狗血淋头,根本不放在眼里。
若二叔届时不是小小典膳,而是司礼监的大佬,杨涟他们还会如此嚣张么。
答案很显然,皇宫,是司礼大佬们的地盘,而不是他外朝官员的场子。
典膳和司礼太监能够调动的宫中人手和资源,那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帮二叔进司礼监,二叔便能帮西李压制住东林党,使西李能够成功“挟”住朱由校这个皇帝,当上太后。
西李当上太后,二叔是司礼大佬,情人巴巴又是皇帝奶妈,这铁三角的组合下来,最终的受益人,肯定不是朱由校,而是他魏小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