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那王家女婿会不会因为自已的身份而看不起女儿,怕是不会,妻子家书中说小两口很是恩爱...
想到妻子陈氏,高起潜心中更是难受,当年他便叫陈氏改嫁,没想陈氏回去之后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继续照顾两位老人将女儿带大,如今已是鬓发皆白,二十年夫妻却等若没有丈夫,也太是难为她了,我对不起她啊...
心里想着,耳畔传来的一个人名却打断了高起潜对妻子的思念之情,那个人名是魏良臣。
“郑妃的人又如何?”
王皇后不以为然的抬了抬手,“首辅和本兵何必顾虑,左右是宫中的家奴,带得兵如何,打得仗如何,本宫一道懿旨罢了他便是。”
黄嘉善一听这可不行,忙道:“皇后不可!”
“有什么不可?”王皇后颦眉。
“魏某虽是宫中家奴,却乃平奴功臣,娘娘若懿旨罢召,怕是内外朝廷都要哗议,指朝廷寒了有功之人...”
黄嘉善解释道。不管那魏某和郑妃关系如何,事情一桩归一桩,平奴这桩功劳可以暂且不给人家,但断无道理还要罢了人家的。
王皇后也是妇人,叫黄嘉善这么一说,也觉是不妥,便问方从哲:“阁老的意思呢?”
方从哲拱手道:“臣意陛下龙体康健之前,使他在关外便是。”
“也好,”
王皇后想了想,吩咐方从哲,“除那郑妃的人,其余有功之臣内阁都要叙优封赏,不可使将士用命反对朝廷寒心。”
“臣领旨。”
现在皇帝病重,皇后主持也是应该,方从哲不觉有什么不妥。
曹化淳来报,说是陛下苏醒了。
王皇后忙让方从哲和黄嘉善过去,她稍后再去。
首辅和本兵是去报捷,皇帝必与之议国家大事,皇后可在皇帝病重之时代行皇权,但绝不可在皇帝清醒之时干问国政。
这是本份。
万历这两个月昏厥时多,清醒时少,睁开眼见首辅方从哲和兵部尚书黄嘉善都来了,不由有些惊讶,但却未问他二人来此何事,反而倚在床上有些沧桑道:“朕记得父皇是在朕十岁时驾崩的,朕依稀记得父皇当年对朕说赐你名为‘钧’,是说圣王制驭天下,就如同制器之转钧也。”
因刚苏醒,万历的气息不是太匀,停了好一会方才继续。
他抬手指着内阁首辅和兵部尚书,有些艰难道:“朕已经做了四十七年皇帝,是我大明历代皇帝享国最长,朕,知足了...虽说朕这三十年没怎么上朝,但朕是因腿疾无法上朝,阁老与本兵且与朕说,朕这三十年大权可有旁落?国家可有大乱?可曾乱杀大臣?可曾不许言台议论?...如此,朕是否算是无为之治,又是否算是圣贤君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