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不敢再吱唔,抬头转而问了梁栋一件事。
“不知梁公公是否记得九年前东宫王才人暴死之事?”
梁栋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么件事。”
继而更是困惑,“王才人之死和魏良臣有没有净身有何关系?”
刘时敏末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前些日子奴婢曾找过东宫一些老人,花了点银子从他们口中得知王才人死的那天有人闯进了东宫,并且还打伤了守门的一个老伙者。”
“这东宫是犯了什么煞,怎么接连叫人打进了过去?”萧玉“嘿”了一声,去年东宫闹出的梃击案可是热闹着,没想到之前还叫人闯过。
马堂哂道:“就算有人闯进东宫,也没什么稀奇,东宫那边本就没什么守卫。”
“你们莫要说话,叫小刘说,”
梁栋摆了摆手,“你说的叫咱家越发糊涂,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些。”
“奴婢是说....那个闯进东宫伤人的可能是奴婢带进宫的。”这件事刘时敏是有大错的。
“人是你带进来的?”
在三位秉笔大珰的目光注视下,刘时敏说出了一桩藏在他心底已经九年的陈年往事。
“那年武科会试,奴婢按制去监考,本无什么事,但考场之中却来了一个少年人.......”
刘时敏的记忆力很好,将当年的事几乎场景不变的讲给了三位公公听。
马堂听后惊讶道:“你是说因那少年说了八千女鬼这四个字,你便将那少年带进了皇城?”
刘时敏点了点头,如实说道:“奴婢之所以净身入宫,便是因为梦中梦到八千女鬼乱朝纲...”
有关刘时敏自切进宫的事情,宫中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纷纷称为一桩奇事。
“奴婢当时并没有其它想法,只想知道这少年是从何处知道八千女鬼的,可这少年嘴却硬不肯告诉奴婢,奴婢又不好杀他,便将他带到皇城东华门锦衣卫的值房,想慢慢问他,不想这少年却趁奴婢不备逃了出去...”
回想起当年叫那少年从手中逃出,以致“八千女鬼”的迷底至今都没能解开,刘时敏真是非常懊恼后悔的。
“奴婢着人到处找了都未寻到,只以为那少年跑出了皇城,不想第二天东宫那边就传出王才人暴死,当时奴婢也未多想,但前些日子彻查此事,奴婢方才晓得是有人闯进东宫,那王才人也非如东宫所言得急病而死,而是被人打死的。”
刘时敏说完,发现三位秉笔公公都愣在那里。
显然,三位公公已经将那少年和东宫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梁栋长出一口气,小刘说的这些也算是奇闻了。
“你可知那少年叫什么名字?”马堂问道。
“他说他叫魏良臣。”
“是他?”
“是他!”
“难道真是他?!”
三位红袍太监个个倒吸一口冷气。
皇爷信重的辽东镇守可能是个闯东宫伤人,且甚至还会是打死王才人的凶手,这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小刘所说太过骇人,且不能证明那个少年魏良臣是不是现在的这个魏良臣,便真是他,他又如何成了宫中人的?”
萧玉还是很慎重的,事关重大,得查清才好。
净事房的两个当事人都已不在,想要查清魏良臣是否净身便困难了,以此人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们是不可能把人拿来脱裤子看的。
冒然奏禀皇爷,万一事实有误,他们就更被动了。
构陷平奴功臣的罪名,他们担不起。
“三位公公,现在还有一条线索,奴婢认为真相就在这条线索上。”刘时敏对自己的推断还是有把握的。
梁栋眉头一挑:“什么线索?”
“据净事房的人说,当日将魏良臣带到净事房的是张诚张公公。”
说完,刘时敏便默默垂头,事涉司礼秉笔太监,接下来的事就得司礼监拿章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