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梅嘿嘿的叫声,尹柔才回过神来,“梅子,我还真是,不是丢了魂儿了,就是见了鬼了。但就是想不起来,我这魂儿是丢哪儿了,我这又是见了什么鬼了。好了,不想了,吃饭。吃完饭,咱们先在周边转转。”
庐山脚下的这个宾馆的周边,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淋琅满目。于梅乐此不疲地一个滩位一个滩位的转着看着,转得本就心神不安的尹柔实在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就不住地催她,“这都是糊弄人的小玩艺儿,没什么用的,好歹看看就行了,别没完没了的了。”
“我就喜欢这种小东西,买一些摆到屋里,多好玩呀!你要是不愿陪我转了,你就先回去。让我自己尽兴地看个够!”
尹柔就等着于梅说说这句话呢,“那我可就真回去了啊,可别说我不愿陪你,是你赶我走的啊。”
“好,好,我赶你走的。明明不愿陪人家了,还得让人说是人家赶你走的。走吧,走吧,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想啥呢。硬让你陪着也没有意思。”于梅边说边推着尹柔让她先回宾馆去。
于是尹柔就溜溜达达地往宾馆走去。一路上,回想着当年拍戏时这个地方还是一个小旅馆,二十多年过去,这小旅馆已是改建成了今天这样一流的大宾馆。居然引进了那么好的洗浴设施。这样的洗浴设施,以前真是想都想不到。外--国人真会享受,也真懂得享受。回去再冲洗一番,尹柔想。
尹柔就这样慢慢溜达着,已是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她掏出房卡。
就在尹柔准备开门的时候,紧挨着的隔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门里伸出一双手来,噌地一下,就把尹柔拉了进去。
尹柔刚想大声呼救,却看清了正在贴向自己的那张脸:袁来如!
一切都象二十多年前一样,什么都还来不及想,狂风暴雨就骤然而至,连丁点儿的雷声都不曾有。
暴风雨过后,尹柔对猝不及防就发生了的一切深自悔恨,禁不住对袁来如大加恼火,“你,你,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子厚啊,你这不是要让我昧着良心过一辈子了吗!”尹柔说着说着,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尹柔一哭,袁来如的心就软得跟拾不起来了的豆腐似的,他一下子学会了换位思考,真切地体味着尹柔的心境,竟也如受了欺负的女人一般,呜咽起来。
袁来如这一哭,倒把尹柔哭愣了。“你哭什么呀?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呀?你还有什么好哭的?”
“柔儿,都是我不好,光想着自己快活,一点儿也没有替你考虑。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你的自尊和你以后的处境,一点儿也没想过你的感受和你的意愿,光顾我自己了。我太不是东西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怪就都怪我吧。”袁来如先一骨脑儿地把过错揽了下来,然后接着说,
“可是,柔儿,要说全怪我,我也有说不出的委屈呀。你说当年,咱们好好的,眼看我毕业就可以和你结婚的,你却突然就离开了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当时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你什么时候想跟我说了再跟我说吧。只是我这些年,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对你的思念和激情。前些日在北京见到你还和二十多年前一样,不,比那时更有风韵,你叫我怎么还能忍得住?咱们通话时你叫的那声如,叫我怎么还能再把你放下?这些日子,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要是眼看着你从身边走过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怕我都活不到明天。”
尹柔听了袁来如情深意切地倾诉,出自女性本能的柔情和体贴,就用手怜惜地抚摸了一下袁来如。
但她随即想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应该得到只有自己的男人才能得到的这种爱抚的,就禁不住对自己的把持不住心下恼火,却又把这恼火同样出自女性本能的发泄到了袁来如身上,
“这下你到是能活到明天了,我明天可怎么活呀?看着我们家子厚戴上了绿帽子,看着我儿子有个偷情的妈,你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尹柔真的不知道以后自己将何以自处。
袁来如本想说,那有什么,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咱们想怎么样还怎么样。但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尹柔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他只能继续着诉说情思为主表达歉意为辅地倾诉:
“柔儿,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这次突如其来的旧梦重温,是件挺突然挺意外挺凑巧挺容易的事儿呀?是不是觉得那是老天爷可怜我对我发了善心啊?我告诉你柔儿,那一点都不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煞费心机苦心孤旨得来的。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咱们大学毕业前分手以后,我一直都在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你的一切,自从前些日子你从北京回山城后,我就没放过你任何一条信息。子厚他们单位组织家属来庐山旅游,你来不来,你和谁作伴,你住哪个房间,我都清楚。要知道,我可没有人帮忙,一点那方面的资源都没有,这一切全靠我自己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