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马背上对刘士龙抱了抱拳,刚要说句道别的话忽然看到隋军大营中一阵混乱,似乎有不少人急匆匆的往营门这边冲了过来。乙支文德脸色一变,知道是于仲文带了兵来追,话也不说了,立刻拨马便走。几百名高句丽轻骑护在他的左右,打马呼啸而去。王仁恭带着人最先追到营门,看着远处还没有消散的尘烟懊恼的骂了一句,他转身问刘士龙:“为何放走了乙支文德!”
刘士龙捋了捋稀疏的胡须,昂然道:“此乃招降大事,凭什么告诉你知道?”
王仁恭气得大声喊道:“你这国贼,放走了乙支文德,还拿什么要挟高句丽人送粮食过来?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听到粮食两个字,刘士龙恍然大悟,立刻醒悟过来也是吓得变了脸色。
“我……我……怎么忘了粮食?那,那怎么办?”
他惊慌失措的问道。
王仁恭也不理他一摆手道:“来人,去寻马,跟我追上去!”
他手下亲兵连忙又去牵马,此时乙支文德已经去的远了。
二三里外,乙支文德一边纵马一边放声狂笑:“哈哈,那些隋人都是白痴,大大的白痴!高元是个白痴,没想到隋人比他还要白痴无数倍!”
正狂笑间,忽然一支破甲锥冷不丁的从斜刺里飞了过来,噗得一声正中他的胸口。这一箭力度奇大,竟然将乙支文德从马背上撞得翻落了下去。数百名高句丽士兵立刻勒住战马,纷纷下马去救乙支文德。有人将其扶起,发现这一箭竟然将乙支文德撞得昏了过去。只是乙支文德穿了三层皮甲,最里面在胸前还藏了一块薄铁板。这一箭射穿了三层皮甲,又射穿了薄铁板依然刺进了乙支文德的肉里,只是有如此多的保护,那箭却并不深入。
就在高句丽的士兵们忙着救乙支文德的时候,从侧翼斜刺里杀出一队骑兵直奔他们这边而来。看那队骑兵人数并不多,堪堪不足二十骑,但人强马健,如蛟龙出海,如猛虎下山,卷动一股尘烟风一样掠了过来。
“大隋骑兵!”
一个高句丽士兵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立刻将高句丽人吓得变了脸色,乙支文德带来的人马尚且还在三四里外等候,此时他身边只有数百人而已。若是被大隋的骑兵追上,依然是死路一条。
恰在此时,乙支文德悠悠转醒,正听到那士兵高呼大隋骑兵四个字,吓得他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拉过一匹战马便跳了上去。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乙支文德大声命令道,顾不得胸口上还摇摇摆摆的插着一只羽箭,拍马向前冲了出去,只是他这一跑出了高句丽士兵的保护圈,七八十步外最前面那黑甲大隋骑兵拉弓又是一箭射了过来,那箭如一道流星般直直的飞了过去,噗的一声正中乙支文德的后背。中了箭的乙支文德再次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被自己的坐骑慌乱中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咔嚓一声,竟是硬生生被那战马将小腿踩短。
远处追来那十几骑人马,正是李闲!
先后两箭皆是李闲而发,第一箭于一百二十步外射出,精准的找到了乙支文德的胸膛,若不是李闲诚心留他性命押回大营,这一箭稍稍放高一些即可要了他的命。只是李闲没想到这乙支文德竟然如此小心,不但穿了三层皮甲,还在里面藏了一块薄铁板。第一箭只是震得乙支文德昏了过去,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当乙支文德落马的时候,李闲已经一箭将离着最近的那名高句丽骑兵射翻了下去,他本以为乙支文德再也爬不起来,谁想到只过了片刻,乙支文德竟然快速的爬上一匹战马甩开众护卫独自奔了出去。距离七十步左右,李闲如何还能放他走了?
第二箭射中乙支文德的后背,三层厚实的皮甲硬生生将羽箭阻挡了下来,只是没了薄铁板的阻拦,这一箭比之前一箭深入了不少。
“保护将军!”
数百高句丽骑兵分出百余人冲向乙支文德,剩余的二百余骑调转过来迎向李闲他们。
“别恋战,杀穿过去!擒乙支文德!”
李闲大声喊了一句,率先将面甲拉了下来。
特地携带了连弩,李闲将硬弓挎在背后,两手平端连弩瞄准迎过来的高句丽骑兵,三十步距离外,手指扣动了机括。
突突突的声音不绝于耳,十八只连弩在这个距离发威那些高句丽骑兵根本毫无办法,只片刻,上百支弩箭便从弩匣中射了出去,最前面迎过来的三十四名高句丽骑兵被射翻了下去。没有时间将连弩挂好,李闲随手将连弩丢了出去从后背上将黑色直刀抽了出来。在落日的余晖下,那黑刀抽出的一瞬间,带出一种幽暗的慑人魂魄般的色彩。
下一秒,这幽暗色彩中添了一抹血红!
黑刀切开了一名高句丽骑兵的脖子,就好像切开一张白纸般轻而易举。下一秒,黑刀旋过,一条握着环首刀的手臂飞上了半空。那黑甲的少年,如战神临尘般,杀入敌阵!十八骑,风卷残云,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