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女眷一部分留在杭州,包括刘五儿等人,也都留了下来。毕竟兵凶战危,战争结束之前,杨承祖身边带的还都是会武艺的女人。幺娘、铁珊瑚、青青三个妾室及奉剑捧弓两个通房陪同,免得丈夫军旅寂寞,实际上,却是刘五儿撺掇来,对冷飞霜严防死守的。
这些人里惟一算异类的,就是马氏,她的武艺不算多高明,而且都在骑马射箭上,海战上彻底是个累赘。所会的番语也是丝绸之路上番商所用语言,和佛郎机人完全不同,带她除了暖床彻底没用。
但是她的相貌是杨家内宅里,目前唯一能和冷飞霜颉颃的,刘五儿死活推荐她来侍寝,其用意不言自明。好在正德下江南时,马氏已经失宠,留在豹房没带出来,东南官员并不认识她,倒也不怕露馅,她也乐得利用这段时间,多享受几日恩宠。
她毕竟是军卫出身,于军阵上并不陌生,拿着那份邸报,重重哼了一声。“这些广东的军马也真无用,这么多人,打不过佛夷几千人。就算佛夷火器厉害,这么多人杀上去,难道还打不赢。在边关上,我军虽然有火器,但也打不了几次,北虏贼就能冲上来,最后还是要动刀子。这么多官军,怎么就冲不上去?”
幺娘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这个不知羞耻的前娘娘以往大家认定她是个冷美人,不会勾搭丈夫的,哪知却输了眼。现在反倒是靠在丈夫怀里,一副宠妾样子,几个人心里都窝火,也就不肯让她。
“马氏,你懂什么,这水战不比陆战,夷人船高炮利,你看这邸报上不写着呢么,红夷炮一炮糜烂十里。有这兵器,你人再多,没到跟前先死一半,剩下的人就只想的怎么跑了。”幺娘一副看外行的样子,鄙夷的瞅着马氏,马氏粉面变色,猛的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
“你说的太对了,我一向就是胆子大,怎么想打架么?我这里主仆三个,你随便挑一个来打,看看咱们谁厉害。真当自己是娘娘呢,没名分的野货,也敢放刁?”
杨承祖尴尬的咳了几声“大家都一人少说几句,以和为贵,你们再打,这次去广州,我只去珊瑚儿房里睡。珊瑚儿过来坐到夫君怀里,我们不学她们。”
铁珊瑚闷声大发财,鱼翁得利的坐在杨承祖怀中,乖巧的将身子贴在他身上,还小声说着“夫君,我不会和马氏打架的,也不会和幺娘姐姐打架。就算打我,我也不还手的。”
“关键是你打不过她,在滑县就打过了,不是对手的架就别打了。你们啊,还是得多看看邸报,这里有门道啊。小小的佛夷,就算加上海盗,也不过几千人马,现在广州连广西狼兵都调来了,加上征发机兵,足有两万余人,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有人故意的要我好看。就是这败仗,我看也是有人属意,所以才败下来的。”
他用手又指了指上面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倒是我们的助力,有此翁相助,倒也能抵半个黄锦。”
马氏见铁珊瑚那副娇羞模样心里就有气,按她的性子,怕不直接甩手离去。可是又怕就此彻底被厌恶,又成了豹房里的样子,只好强压着怒火凑过去,见杨承祖指的名字,乃是两广总督张嵿,大觉莫名其妙“这老儿虽然是两广总督,可是跟承祖素无交情,又怎么是咱的助力。”
杨承祖笑了笑,从一边的文牍里,将锦衣卫整理的张嵿档案拿了出来,用手指着上面籍贯一栏,那后面标注着张嵿的籍贯是: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