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面色一冷“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这些东西送去哪?想好了再。”
张佐愣了一愣,忽然福至心灵,磕头出血“灯市口,臣把这些东西,都送到灯市口,杨缇帅家里去。”
嘉靖面色一暖“总算你这混蛋东西还有机灵劲,要是连这机灵劲都没了,朕留你就真的没什么用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不管有多少钱,也得有命花才行。为钱丢命,那就是真的蠢才!你收礼物没什么,谢家这次出了血本,朝中大员,他打的不少,就连杨廷和那,他也一样送了礼。不过通倭!哼!这种事,他花多少钱,也买不回自己的命!给张家打的很殷勤,母后那里,却不见人影,看来他家是认定,张氏能救他,母后救不了他了?朕倒要看看,张氏是怎么救他的。你这东西,也自己学聪明一,不要乱趟这混水,别走魏彬的老路,朕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奴婢谢主隆恩!”暗出了一口气的张佐,站起身来时,已经汗湿重衣。皇帝初即位时的内相魏彬,就是在为永淳选驸马这事里和张家联手选了谢昭,不但本人被皇帝寻了个理由赐死,就连家产都已经籍没入宫。张佐可不想走上这条老路,不过一想到那两箱珍宝的价值,还是让他心里隐隐肉痛。
这时,一名中官忽然进来禀报“永寿千岁求见。”
嘉靖脸上忽然如同冰河解冻一般,吩咐一声“快请!”又吩咐张佐道:“别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做好你的差事。”
朱秀嫦今天是进宫来陪蒋氏聊天解闷的,自从进了皇宫,蒋氏的日子反倒越发无聊。以往在安陆,她好歹是兴王府的主人,杨承祖还能过去陪她话聊天,捶肩消遣,或是自拉自唱的为她唱戏。可是等到成了本生太后,想见外臣,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嘉靖,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也素来孝顺,但终归是皇帝。皇室的情义,与普通人家不同,许多普通百姓之家可以享受的天伦之乐,到了大内,反倒是差着一层。那面还有个张太后,如果蒋氏与嘉靖母子相处的过于亲密,张太后吃味,也不是好事。
再者嘉靖大婚之后,大展拳脚,与内阁积极夺权,每天要处理大量公务。蒋妃也不打算看他在自己这里待太久,然后再熬夜批改奏折,就只能时常招两个女儿过来做伴。
嘉靖见姐姐进来,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指着案头一叠奏折“皇姐,你是为了这些过来的吧?大哥在东南,差不多快要成为千夫所指的恶徒,当年的江彬,威风可不及他。”
“哦?他干的这么出色么?母后刚才也跟我了他几句,还要你劝他做人要学会适可而止呢。”朱秀嫦随手翻阅了几份奏折,漫不经心的又丢回去,却在这翻看间,把上奏之人的名字,全都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