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抚远字小是朝廷作为宗主的本分。”潘铮先抑后扬道。“但朝廷也有朝廷的困难,如今三面用兵,朝廷财力有限,又是优先为安南、越南解困,两国应当愿意提供一应粮饷和器械补给,当然,两国也可能没有这笔钱,不要紧,朝廷可以找商贾借贷给他们,只要两国愿意以重庆、石溪两矿及两国关税、盐税做担保即可。”
郑克臧顿时露出了笑容:“卿的建议很好,若是本朝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就派数万大军前去援助,只怕两国君臣表面欣喜,实则惊惧,不如事先说好条件,知道要付出些什么,彼等两国才不会暗中掣肘。”
华夏派出援军,受援国却反过来添乱,要是一般人听了,也许会认为是在胡言乱语,但在场的重臣都是宦海里搏杀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善茬,自然晓得好人难做的道理,因此没有一个认为郑克臧说的不对的。
寮国的事情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但尹民通却又旧话重提:“调了四十七团神策军至寮国,那苏禄方面的援军又从何而来,总不见得继续抽调各都护府下属神策军吧。”
有了安南和越南的前车之鉴,所以拆东墙补西墙的抽调南方各都护府下属神策军并不是一个好的选项,但不调神策军就只能调龙骧军了,一来开销更大,二来龙骧军的兵马也有限不能长期投入棉兰老岛的漫长战事之中。
陈敦文眨了眨眼,向郑克臧进言道:“臣提议再新编十个神策军团。”
“只怕缓不应急吧。”郑克臧倒是不在乎编练六千五百名神策军的费用,但问题是练兵是需要时间的,少说也要半年以上才行,但苏禄战事拖半年,这费用可就打不住了。
陈敦文提醒道:“圣上,之前卢维骏卢大人可是奏请赎买了数百水手。”
“没错,西班牙公使的确出资赎买了一部分联合东印度公司的水手。”郑克臧恍然道。“卿的意思该不是把红夷没有赎买的俘虏放出来吧,这倒也是个办法,其中不少德意志夷人是久经战事的老兵,若是顺从或能一用,只是先前投入矿山,还要将养一段日子吧。”
“少不得要将养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总比从日本紧急征兵的时间要短一些。”尹民通也明白过来。“只是军费依然开销不小,日后安置也是难题。”
“这个好办。”郑克臧拍板道。“先前参战内外藩的战费让其等自行垫付,一应缴获也归各藩自有,若还不足以清偿,待新编练的神策军投入战斗后用俘获土奴偿之。”
掠人为奴,传出去对郑克臧的声名不好,但郑克臧更出格的事情也干过,因此群臣们并不敢劝,只是总理大臣林维荣谏道:“敛西夷为兵,只怕有反噬之险,毕竟非我族类。”
“按林卿的说法,神策军都是非我族类,朕是一个都不能用了?”如今光南方的神策军就有近八万,这还不算整顿后将并入的蒙古义从军的部分,因此郑克臧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林卿太过谨慎了,若不是那些鄂罗斯的俘虏未经教训,不知向化,朕甚至有意用其充实宗藩队列。”看着张口欲辩的林伟荣,郑克臧再度强调道。“先民从黄河之畔扩张至天下九州,靠得是什么,无非就是海纳百川而已,朕如今也有这海纳百川的心胸,也准备成就一个堂堂盛世,卿等以为呢。”
一众臣子急忙跪倒在地,齐声称颂:“臣等愿追随圣上开万年太平。”
郑克臧:“都起来吧。”
大臣们顺从的爬起来,就听郑克臧言道:“苏禄和寮国都是芥藓之患,但北方的军政却是要务,鄂罗斯国也是当世大国,只怕没有那么轻易认输的,还要妥善筹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