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记得本藩对军士之家的免税免役优待。”郑克臧补充了一句,事实上功民制度将是郑氏新王朝立足的根基,由不得郑克臧不重视。
吴潜也是武官出身,只是因为兄长吴淑当时在郑军中的地位rì高而不得不转为文途的,因此对于郑藩的根基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一听郑克臧的话,立刻朗声应道:“王上之言,臣须臾不敢忘记。”
“这就好。”郑克臧满意的微微颔首,随即又把他在湖南都督陈可、赣州都督黄良弼面前说过的关于防疫、治疫的东西又说了一遍,当然对于燥热的广东方面而言,郑克臧也有新的东西添加。“军中对使用臭蒿防止寒热重症已经有许多经验,广东地方当汲取军中经验,推广全省,如此才是爱民惠民。”
吴潜的反应跟其他两省都督一样:“王上仁德,臣自当一一体悟后推行下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问问卿家的意思。”郑克臧目光如炬的看着吴潜。“孤记得卿家有显爵在身?”吴淑留给嫡子吴铿怀远侯的世爵,不过吴潜就差多了,因为被迫转入文途,因此这么些年依旧只有显爵。“是指挥使吧。”
“王上说得没错。”爵位是朝廷名*器,自然不可能轻授,因此吴潜不会认为郑克臧会临时赐爵给他,所以很坦然的回应道。“臣正是受封指挥使。”
“显爵九级,分别是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正千户、副千户、卫镇抚、百户、试百户、所镇抚。”郑克臧慢慢说道。“只差一步便可以晋升伯爵了,卿可是后悔。”
吴潜又怎么敢说后悔,只是应道:“臣虽有遗憾,但也无悔。”
“说得好。”郑克臧却不管吴潜是不是口是心非,只管用一顶大帽子先套住对方再说。“不过孤觉得不是善待功臣之策,所以,rì后将改九级显爵为七级显爵,三等世爵将改为十二等爵,只是孤还些拿捏不定,十二等爵是世袭不替为好,还是世袭罔代?是分茅赐土呢还是以金代土?卿或可以给孤提提建议。”
吴潜又喜又惊,喜的是十二等爵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将更进一步,惊的是听郑克臧的意思rì后将无世爵传世,更深的一想,若是自己支持郑克臧的思路,肯定将成为勋贵们眼中的罪人,但若不支持郑克臧的思路,又有可能得罪这位主君。
处于两难的吴潜思来想去,一个头磕到地上:“雷霆雨露具是君恩,想来王上有所赐,臣下们不敢不受,至于王上征询臣意,臣地处一隅,不知全局,不敢妄言。”
“又不是问你如何治政,只是问你是世袭罔代好还是世袭不替好,是分茅赐土好,还是以金钱代土为好,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郑克臧不悦的看了看吴潜。“不要顾忌别人,就说卿你自己怎么想的。”郑克臧加重了语气。“别说卿没有想法。”
被郑克臧这么一将,吴潜也只好回答道:“臣自然想获爵之后世袭不替,惠及后人,但臣也知道功臣及将门子弟rì多将阻塞仕途,使能者不易晋身,或有碍朝政。至于分茅赐土,隋唐以来未有耳闻,显然不利于朝廷治理天下,但以金代土平添国中开销,一两代或看不出什么弊端,但是rì后必然出现冗费之处。”
说到这吴潜猛然间明白了郑克臧的想法,郑克臧是想以授予俸禄的办法替代向宗贵们授予土地,然而若是实行世爵,几代之后,有爵位之辈累加下来当不是一个小数目,支出的俸禄自然是越来越沉重的负担,所以郑克臧只能采取世代罔替的办法减少爵位;反过来若是授土的话,倒是可以解决未来财政危机,但是这种一来爵位便必然是世袭传承,越来越多的贵族子弟也将造成对普通百姓进入仕途产生一定阻碍,同时也对皇权造成一定的影响,除非一干高爵显贵甘于当政治花瓶、终身纨绔。
正是明白了郑克臧的两难,吴潜只敢说到:“臣,臣以为大明的体制甚好??????”
“孤倒不觉得明制有何好处。”郑克臧打断了吴潜的话。“也罢,卿的意思,孤已经知道了,且先下去吧,此事不必宣扬,孤自会慎重考虑的。”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