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ěi jīng、紫禁城、养心殿,愤怒的康熙正在一道奏书上奋笔疾书着:“尔等良心是被狗吃了,朝廷用度如此窘迫依旧拨付不菲养廉银子,尔曹居然蓄意阻扰朝廷大计,若是下回再有这等奏文,先自摘了顶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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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感叹道:“这等混账东西卖好士绅,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做官捞银子,何曾想过朝廷之苦、君父之难,前明将亡时的苦厄,朕算是体悟到了。”
首领太监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皇上何出此言,有皇上在,大清的江山万万年。”
康熙脸上挂在一层冰霜,语气yīn冷的言道:“万万年?南面海逆咄咄逼人,除了你等没根的看起来还有几分忠心,其他人只怕不是想逃回关外就是准备卖了朝廷讨好海逆了。”
首领太监根本不敢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用脑袋叩地,康熙还想再说些什么,殿外传来小太监胆战心惊的报告声:“皇上,河南急报。”
康熙冲着趴在地上的首领太监微微一点头,如蒙大赦的首领太监这才急急起身退了出去。不一会,河南的奏章送到康熙面前,康熙打开一扫,脸sè顿时凝重了起来。
只见康熙揉了揉眉心:“召大阿哥和马尔汉、屠粹忠。”
差不多一刻钟后,兵部管部王大臣、直郡王、大阿哥胤褆和兵部满尚书马尔汉、兵部汉尚书屠粹忠联袂赶到,等几人行礼之后,康熙指了指刚刚送来的河南急报言道:“郭世隆奏报说,海逆rì内不断出动游骑探哨在陈、汝、许、颍、汝宁等地出没,形迹可疑,你们倒是说说看,海逆可有趁着chūn耕袭取河南的打算。”
胤褆和两位兵部尚书面面相觑,毕竟他们远在běi jīng又如何知道河南的具体情况,但是康熙的问题又不能不做回应,于是胤褆首先言道:“皇阿玛,海逆去岁掠走了几十万河南百姓,安置他们绝非一个冬天就可以的,儿臣以为,短时间内,海逆是没有力量再度北返的。”
康熙一下子打断了胤褆的话:“那海逆出动探马游骑是准备干什么?”
“皇阿玛,海逆去年已经横扫河南数府,事实上已经熟悉了北犯的道路,之所以没有当时就北犯,儿臣事后琢磨,觉得无非是因为海逆惯用舟船运输粮秣军械,所以在长江一线无往而不利。但自河南开始,诸河河道大都是自西向东,甚少有南北向与长江水系勾连的,所以海逆舟船无法驶入,而海逆又缺乏足够数量的马匹,因此就无法大规模输送军粮。当然海逆运输船只可以绕淮河一线驶入河南诸河,可一来浪费时间,二来进军线路就限定了只能从淮上出击,可淮上不是连年泛滥、道路难行吗?所以海逆见无法在河南持久,于是才干脆改占地为掠民,籍此削弱朝廷的力量。”
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莫若子,胤褆知道怎么才能打消康熙对郑军北返的担心。
“不过短短一冬,海逆显然也没有办法改变其输运马队不足的问题,因此儿臣以为海逆是不可能在河南大肆用兵的。至于探哨四下出没,一来是打探朝廷在河南驻军的动向,二来也是有打草谷的主意,继续破坏朝廷在河南的根据,至于有没有其三,儿臣不敢妄言。”
事实上胤褆认为郑军此番出没还有在谈判桌上施压的可能,只不过清郑谈判是康熙背着朝堂干的,虽然群臣们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即便他贵为皇长子,心存期盼的他也不敢让父皇丢了这个脸,从而对自己产生不满。
胤褆出彩了,康熙虽然没有表态,但看过去的目光中显然是带着嘉赏的神sè,不过正因为如此,两位尚书却有些犯难,他们又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
好半天后,屠粹忠开口道:“臣以为海逆不北犯还有一个大的原因。”
屠粹忠言道:“对于海逆,臣等一向是知道其船坚炮利的,可是船坚炮利意味着更多的火药,江南是没有多少硫磺、硝石的,海逆只能跟海外诸夷采买,可买一来要银子,二来从外洋运来也是要时间的。臣观海逆作战,其他各路不说,郑逆亲率主力,一战江南、二战江北、三战湖广,大多是两年一战,由此可见,海逆补充火药、兵马、器械多半就是两年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