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直白一些,自己就是要和这些士绅大族们争夺控制权,只不过自己的夺权名正言顺,而且还要以一种既合作又争夺的方式来进行。
要让这些士绅大族们明白,自己在三州十县的统治既要依靠他们,但是也不会完全依靠他们,离了张屠户,一样不会吃带毛猪。
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还在于用人上。
“大人,陈大人他们来了。”
“请他们到厅中一坐,我马上过去。”亲卫的声音将江烽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许多问题已经迫在眉睫,需要想办法来予以解决,之前他就把有些问题提交给了陈蔚、杜拓和王煌他们,希望他们也能集思广益,考虑一下面对当下淮右的困局,该如何来群策群力予以解决。
防御守捉使府的架子江烽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构想,但是要把这个架子充实起来,却是捉襟见肘。
按照目下防御守捉使府的架构,防御守捉副使可设可不设,现在淮右局面,肯定不可能设,也无人能胜任。
行军司马虽然是文职幕僚,但实际事务却是以军事为主,非崔尚莫属。
长史一职仍然由陈蔚来担任,杜拓和王煌二人,江烽有意让二人出任判官和掌书记,算是把自己的文职幕僚架构搭起来,但是这只是大架构,实际上这里边尚缺衙推、衙官、巡官、支使、孔目官、随军、参谋等诸多吏员,短时间内江烽也没有指望能一下子补齐。
厅堂中,陈蔚三人早已经到了,面色却各不相同。
陈蔚眉峰深锁,显然颇有心事;杜拓却是眉宇间精明之气溢于言表,顾盼神飞;王煌却是不紧不慢,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今日大人怕是有些主意了,才会招你我几人来,陈大人,那鞠、许二女之事怕是要请你提一提,恐怕是不宜再拖了,另外大人的婚姻一事,也要尽早考虑。”杜拓看了一眼陈蔚,还是没有忍住。
这件事情在杜拓看来其实早就应该敲定解决了。
纳妾不是娶妻,哪需要那么多讲究?
寻个吉日敲定,彩礼一封送上,便能很快办结,哪里还需要这般拖沓?
可这位长史大人似乎却畏畏尾,不愿拂逆防御守捉使大人的意思,这让杜拓很是不满。
这已经不是防御守捉使大人一人的私事,甚至在某种环境下会影响大大局了,作为长史岂能因为担心触怒上官就不进言?
就像这一次寿州之战一样,许宁的建言便带来不少麻烦,无论如何来处理都有弊端,可若是防御守捉使大人早日能大婚,生下子嗣,便无此麻烦。
只是这婚姻一事杜拓也知道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正妻选择,尤为关键。
淮右当前形势微妙,关联多方,可以说正妻选择哪一方,几乎就决定了淮右会和哪一方结盟。
听闻防御守捉使大人与皇室瑾公主关系密切,若是能娶皇室公主当然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淮右历来与大梁关系走得很近,尤其是军中将领大多也来自大梁,倒需要好好斟酌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杜拓的意见陈蔚何尝不知?他一样也希望早日能将江烽婚姻敲定,但是他不认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现在局面还处于混沌状态,瞬息万变,就像这吴地一样,在外人看来这是豪门藩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又有谁能料到也许一年半载之后便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呢?
若是能稳一稳,看一看,陈蔚更倾向于可多纳妾,生下子嗣,但未必要那么急迫的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