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我重新了解了那个叫做于冬阳的人,好像是抽丝剥茧一般,把我们彼此的故事,说给对方听,他说他爸这人吧,虽然够混蛋,但对于冬阳好,让他念书,于冬阳说这事他将功补过呢,我问他考上初中为什么不念了,他说他不想念了,上了初中以后和王良娣他们在一个学校,没少受欺负,慢慢就自己没办法就开始混,开始打架,然后就把学习给耽误了,
他说后来他真的觉得活不下去了,就想着去自杀,却遇见了秀秀姐,秀秀姐把他从马路上拉回来,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说不想念书就跟着秀秀姐,还说她会带着于冬阳找回王家村的人报仇,于是于冬阳就成了秀秀姐的手下,
好几瓶酒被我们喝得七零八落的散落在脚边,我又哭又笑,他偶尔扯一下嘴角,更多时候还是一脸的深沉,我拿起最后半瓶二锅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真辣,再猛酌一口,嗓子火辣辣的疼,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酒很好喝,我喝了那么多次酒,明明每一次都是那么的辣,辣的让人流泪,
很快,我就感觉到了反胃,猛地站起来,扶着天桥的玻璃朝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猛吐起来,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吐完之后,于冬阳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问我是不是喝醉了,我说没有,我还能喝,
说着我想去抢那半瓶二锅头,但是他说什么都不让我喝了,最后直接将那半瓶二锅头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朝着天桥下的花丛中抛了出去,断了我最后的念想,
“天儿太冷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吧,明天回去看看秀姐,她进去之后我还没去看过她,”
于冬阳酒量好,还算清醒,拉着我说去找个住的地方,我俩混上上下的钱都买了二锅头了,秀秀姐给我的卡我也没带,身上连个住招待所的钱都没有,后来于冬阳说不嫌弃就去他现在住的地方将就一晚上,我说没事儿,走你,
我俩到了的时候,我只感觉这个地方好像还在四面漏风,床也是硬的像地板一样,于冬阳让我躺下之后,我忽然觉得冷的发抖,然后好像有人给我盖了个被子,被子很短,都盖不住脚,我就这么蜷缩着睡了一晚上,一晚上都觉得冷风窜着我的后背,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都还疼的像是要炸了一样,眼睛睁开也看不清楚东西,迷迷糊糊的,又重新闭上,缓冲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地方真陌生,敲敲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于冬阳家,但是这地方怎么像是烂尾楼一样,四周连个玻璃都没有,我就躺在这水泥地板上,地上就铺着两张破报纸,我身上盖着于冬阳的外套,再一看,他正靠着另一面墙睡得正熟呢,上身就穿这个背心儿,冷的嘴都白了,
我说我昨天怎么觉得这床硬的像地板似的,原来真是睡地上了,我急忙爬起来跑到于冬阳身边摇了摇他,于冬阳嗯哼着睁开眼,问我怎么了,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清醒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这就我住的地方啊,这地方盖起来的房子都烂尾了,没人管,”
我愣了一下,惊讶的问他,“你这几天就就住这儿啊,”
他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他没找着住的地方,
我俩坐了一会儿,感觉找回点儿力气来了,才站起来,于冬阳说现在时间正好,去车站回镇上去,我点点头,一看我手机也没电了,身上衣服还没换,鞋也没了,然后就计划先回学校换个衣服,充一下手机电,顺便拿点儿钱,不然我俩连车票都买不起,
计划好之后,我俩离开了这个烂尾楼,因为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我俩只能步行回学校,还好现在还算是一大清早,又是周六,路上也没什么人,就是一些出来晨练的大爷大妈,但还是免不了一通鄙夷的目光,
回学校之后,校门都还没开,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敲保安室窗户叫保安大叔开一下门,保安大叔看我穿的这个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还花着脸,一脸鄙夷的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小小年纪不学好,每天都不知道干啥呢,都去点儿啥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