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二十余万大军再度向北进发。</p>
告别了妻子的李四郎心情很是沉重，倒不是郎情妾意儿女情长，主要前面可能有一个大坑等着这几十万人往里跳呢。</p>
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这就是人微言轻的坏处，上位者的每一个决定，都能送你去死，或者带着你一起上西天。</p>
阴山脚下，连绵不绝的营帐数之不尽，入夜之中，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篝火。</p>
最中央的金顶大帐，能容纳百人之多，大帐周围有数百精锐狼卫守护。</p>
帐中深处榻上躺着的是老可汗阿史那染干，五十多岁的他已经起不来身了，身旁一个身穿宽袍大袖宫装美妇人止不住的抽泣。</p>
“别哭了我的可敦，草原上的人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何况我还姓阿史那。阿史那的男人，有的甚至活不到成年，都会死于族人的刀下。”</p>
染干的面色有些苍白，说话的气力不是很足。</p>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是我们突厥人的习俗，我死了之后，你要嫁给土吉世，其实你们的年纪差不多，看在圣人和大燕面子上，你还是大可敦，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p>
美妇人年三十许，正是一个女人最具魅力的时刻。而她的身份，是大燕宁陵公主，圣人慕容英的妹妹，和亲嫁给突厥启民可汗阿史那染干，成为大可敦。算是草原上最有权力的女人。</p>
但是现在，当眼前这個男人，她的丈夫病重不能视事之后，她甚至连出这个大帐都做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