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伊满脸谨慎的靠近过去,很快就在他背上发现了不同寻常的部分:</p>
亚伯兰的肩胛骨与常人不同,极尽凸起的形状似作畸变,像是嵌入血肉的刀刃;两扇狰狞的骨骼以几乎扭曲的姿态向内歪斜,向“上”生长——翼骨与这具躯体之间不具备任何过渡,它们划开皮肤,颠倒着原生的骨骼结构蔓延而出,就好像把不属于此处的叛逆之物强行覆盖在人形的外壳上,彼此更像寄生而完全不似共存。</p>
-真的像是一对翅膀,但却是畸形的翅膀。</p>
而在这段翼骨的最上节,明显有切割与断裂的痕迹——它原本的体积绝对不该如此狭小,而应该像地上这具碎成一滩的“骨雕”一样,完全展开便可包裹住一个成年人的身体。</p>
“这是?”</p>
艾伊面色凝重——觉得面前的一幕就在挑战他的认知,他没有从眼前的人形中感知到任何神秘力量——而这幅诡谲的姿态……却又无法与“自然诞生”的物种产生联想。</p>
-缝合怪,或者说奇美拉。</p>
如果不是提前了解到伊苏的时代背景,这幅模样也许更像是巢都人体改造的产物……</p>
“这是上主的拔擢。”</p>
把手臂弯曲到极限,亚伯兰轻轻抚摸着那两块畸形的胛骨,发出像是梦呓般的低语:“阿格迪乌对上主的崇拜……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或许有百年……或许还要更古老,至少在我的认知里,自无比遥远的过去,人们便把形似飞鸟的姿态当做是美丽与高贵的象征。”</p>
“为了让自己的形体更接近飞鸟,人们视细瘦之躯为至美,视中空之骨为神圣,视远见之目为恩赐……在微风柔软,鸟儿回到近地的树上筑巢时节,阿格迪乌人将其视作飞鸟对无翼者的怜悯……于是,他们举行盛大的庆典,人人佩戴鸟喙外出,肤须覆羽,背须生翼,要像鸟鸣一样交流,试图回忆起过去遗忘的语言——”</p>
“而自我出生起,大家平时最常用的一句祝福便是:愿你的胛骨如翼生长,愿你的皮肤覆满轻羽……”</p>
“……”艾伊安静倾听着,又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p>
他隐隐意识到,阿格迪乌对飞鸟说的崇拜与信仰,似乎还要超出他的想象。</p>
另外一边,亚伯兰继续轻声转述着:</p>
“追逐的时光持续了很久,但阿格迪乌人最终发现……无翼鸟的先天缺陷永远无法被填补,人类再如何改变,都无法拥有飞鸟一样的形体——所有人陷入了怀疑与惶恐,他们害怕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天空,而将被永恒放逐于这片非乡的大地。”</p>
“直到……”</p>
亚伯兰咽了口唾液,接下去的声音有些干哑。</p>
“直到,有一只真正的雏鸟在阿格迪乌降生。”</p>
“雏鸟?”艾伊歪了一下脑袋。</p>
“对,雏鸟。”</p>
亚伯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牧羊人的孩子,却又是飞鸟错临地面的雏子——她自出生的那刻起便背有双翼,肤间覆羽……所有人都将她当做是乐园派来的使徒,以人类的形体与飞鸟的特征预示着天空对无翼者的宽恕。”</p>
“于是……围绕着雏鸟,上主教于此地建立,人们传颂飞鸟的祝词,播撒天空的教诲——当使徒回到天上,人类的意志便可被传回飞鸟们的耳朵……而在雏鸟出生后的第十六个年岁,她褪去凡尘的身躯,飞往乐园,临别前留下三个启示。”</p>
亚伯兰清了清嗓子,转而肃声道:</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