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是捻军,历来的农民起义军都是这么干的,否则哪能拉起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队伍?不要以为冠个义军的名号就是真正为人民,义军的残暴往往更甚于朝庭官兵,只因为在客观上对历史进程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所以历史才会给予比较正面的评价,但这绝不是义军首领的本意!
相比而言,反清的大型帮会堂口稍好一点,如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有严密的组织纪律,有长远的目标,很注重口碑,劫富济贫是真的济,一般不会强拉人入伙。
王枫锐目一扫,又道:“不过,捻军的困难我王某人也清楚,春荒时节的确难熬,这样罢,凡是有自愿加入我们民盟军的,我王某人给你们一口饭吃,我们民盟军别的不敢夸口,最起码管饱!”说着,又一次向后招了招手。
王枫这倒不是胡吹,虽然他也面临春荒的窘境,但江南地区的经济未被战火波及,除了雷打不动的农业税,民盟军以接近市场价的议价从农民或地主手上大批量购买余粮,完全可以保证军粮供应。
之所以是议价,因为现代社会的大宗交易总要比市场价低一些,量大有优惠嘛!
片刻之后,民盟军的阵中陆陆续续升起了些长竹秆,每一条上面都挂着一大块马肉,林林总总上千块,虽然隔着几百米,但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仍能闻到随风飘来的咸香味!
“咕噜,咕噜!”吞口水声音此起彼伏,这可是肉啊,捻军的大部分底层士兵,自从过年那阵子吃了几根肉丝,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要知道,在兵荒马乱年代,拉一支队伍的最先决条件是让人吃饱,吃不饱饭,谁跟你闹革命?
淮北的农业生产几乎陷于停滞,捻军数十万人马,粮食压力大的难以想象,军中的绝大多部都处于半饥半饱状态,这一溜排子肉,对他们构成了极大的吸引力!
甚至有人眼睛都看直了!
张宗禹暗道不妙,赶紧提醒道:“大首领,那姓王的心思诡诈,拿肉食引诱弟兄们,再这样下去,我军心必乱,况且我们的火力也不如民盟军,不如暂退一步,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说实话,张乐行很不愤,可是与民盟军火拼又摆明打不过,不走还能如何呢?当即猛一咬牙,向前唤道:“王司令,你势大欺人,好,这口气我们忍了,我们让出江苏!但我们有一个要求,明日过了午时我们再走!”
说着,向后猛的一指,张乐平又道:“段家圩寨我们已经攻了一个多小时,付出了重大代价,眼见攻破在即,白白退走弟兄们不甘心,要走,也得破了段家圩寨再走!”
王枫伸出五根手指一晃:“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之内,立刻走人,要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同为义军之情!”
“你”张乐行简直是火冒三丈,连洪秀全都给他几分薄面,今日却偏偏碰上了王枫这个楞头青,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再一咬牙,又道:“王司令,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何必把事情做绝?不就是些财货吗?按道上规矩,见者有份,好!破了段家圩寨之后,分给你三成,不用你们民盟军出一分力气!”
把段家的财富分三成给民盟军,虽然很让人心疼,却总比一粒米都落不到要好,而且这已经充分表明了自己一方的诚意,民盟军既落到实惠,又顺手卖了个面子过来,按道上惯例,争执归争执,谈妥了,大家哈哈一笑,坐地分钱,以后还是可以合作的嘛,他们想不出王枫有拒绝的理由。
果然,王枫哈哈大笑了!
从张乐行开始,捻军的首领们纷纷现出了笑容,孰不料,王枫突然笑声一止,沉声道:“张首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王某人不是道上的人,我们中国民主同盟军也不是江湖上的会道门,我们是人民的政府,是人民的军队,是正规军,我们只认律法、军令,不认道上的那一套!
我以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的名义作最后一次严正警告,你们只剩下了四分钟的时间了,再不走,等同于入侵我们民盟军的领地,我们将被迫还击,一切后果由你方负责!”
所有人均是笑容瞬间僵硬,没人料到王枫会如此的油盐不进,张乐行气的伸手一指:“好你个姓王的,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莫非你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张首领,你还有三分钟!”王枫头也不抬,掏出怀表看了看,第三次伸手一招!
一根根火把被点燃,很明显,时间一到就要开炮了,张乐行顿时浑身猛一颤抖,恨恨道:“好!算你狠,今日之赐,他日必将奉还,弟兄们,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