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乃钊的心里还转动起了万般念头,其中以死出现的频率最高,陆建瀛的死讯早已传开,被俘当天就人头落地,使得他对于生还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果然,王枫又问道:“许大人,你想死还是想活?”
虽然预感到自己不免一死,但王枫的话语中透出了一丝好商量的意味,吴乃钊的心弦顿时一颤,随即便竭力保持平静,神色不变道:“死又如何,活又如何?”
王枫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发一道声明,宣布自此之后不做满清奴才,与清庭断绝一切关系!”
一瞬间,吴乃钊的心肝紧紧纠在了一起,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尤其还是他这样位高名重的封疆大吏,可是按王枫的要求发声明,这等同于谋反,在北京的家人肯定是满门抄斩的下场啊!
许乃钊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要么自己死,要么家人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王枫与一众将士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看着。
也许过了很久,也是只是弹指间,“啪啪!”许乃钊突然左右各拍了下袖子,向正北方向重重一拱手:“臣自道光十五年中进士以来,深受先帝及皇上荣宠,历仕广东、河南与江苏,尽心尽职,从无懈怠,今奉命讨匪,却兵败被擒!
臣自幼熟读圣贤书,无日不盼报效天恩,今唯有一死以报皇上,愿我大清国祚隆盛,万载无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喊着,许乃钊跪倒在地,三拜九叩,恭恭敬敬磕起了头。
不仅止是将士们大为愕然,就连远远围观的洋人与难民也是连呼没想到,甚至都有人竖起手指大赞许乃钊的忠心!
这一切全落入了许乃钊的眼底,不禁暗暗欣慰,这番话语如能传到朝庭,死了也值啊!
“哈哈哈哈”王枫却哈哈大笑道:“许乃钊,想不到老子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你他娘的临死了还摆老子一道,这话若是传入咸丰那里,恐怕追谥美名,荫泽子孙是必不可少,你今年五十有五,活了大半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死了也值,可是?”
“胡言乱语,本官忠心可昭天日,皇上自能明辩!”许乃钊不急不忙的爬起身,猛一甩衣袖!
王枫冷哼一声:“人的死法有许多种,砍头只是最快,最舒适的死法,来人,给许大人讲讲什么是满清十大酷刑!”
“满清十大酷刑,第一刑”一名口齿伶俐的士兵当着许乃钊面宣讲起来,滔滔不绝,唯妙唯肖,围观的难民渐渐地脸面布上了恐惧,洋人也从翻译那里得知,均是表示出了同情,毕竟许乃钊年近花甲,头发斑白,而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天性,相对于王枫来说,此时的许乃钊正是弱者。
许乃钊则是视死如归的气势一点点的消散,对于死,他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头掉了无非是碗口大的疤,可是受酷刑而死他的腿肚子不由打起了颤!
好不容易,这名士兵宣讲完毕,王枫笑吟吟道:“许大人,我若对你使满清十大酷刑,你自认能挨得几条?”
“哼!”许乃钊伸出颤抖的胳膊猛一指:“发匪残暴不仁,必遭天谴,本官纵是死于千刀万剐,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