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雨墨,奉箭堂而皇之地踏进了这间属于何幺幺的屋。
也或许是在府里,季叔什么的,在家仆们看来也不过是伺候正夫左右的半个奴才,所以奉箭见到何幺幺也不跪,只是礼敬地喊了一声:“不知何季叔,深夜唤奉箭来,有什么吩咐”
说着,奉箭让抱瓦端着托盘上前:“正好我们爷怕夫人夜里饿,特意做了桂花糖蒸栗粉糕,和糖蒸酥酪,奉箭想着何季叔晚膳吃得早,只怕饿了,就自作主张给何季叔也端了些来,不嫌弃,就尝尝。要是喜欢,明儿多做些,奉箭再给何季叔送来”
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奉箭不待何幺幺一开口话说得太绝,就将翡翠盘子托着的数块糕儿和一碗青花瓷盛得酥酪放置何幺幺面前,又搁上汤勺:“尝尝再说不迟”
何幺幺下午回来,哪记得在外吃了晚膳,不过是令人就着早上剩饭菜胡乱吃了,此刻一闻着这香味儿,顿觉饥寒碌碌,暗赞奉箭这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行事就是景陵镇大户人家孩子,也及他一半上,不禁端起碗来,一面吃一面有意无意地问道:
“你伺候你们爷多久了”这个虽不及疯的那个生得好,但行事,倒像个能主事的大家男人的作风。
奉箭笑:“回何季叔,奉箭自幼被卖进北堂家,老太爷就挑在我们爷身边日夜伺候了”
何幺幺一听,心中一喜:“那你爷出嫁,你就跟着随过来了”不想竟是陪房。
“我与奉书,还有另外八个哥儿,连同厨房那边的几房人,都是一起随公子来的”
奉箭似是害羞的点点头,心里自是知何幺幺的心思,他们这些个陪房,素来多是随公子出嫁一起进屋伺候夫人起居,在公子身边做个臂膀,以应对后院之争的,但公子有心放他出去嫁人,他又何必不知感恩,非要留在柳家做小呢
何幺幺一听,吓了一跳,寻常人家陪嫁一二个小侍已经是大手笔了,这是什么人家嫁个儿子还给配上近百人来伺候呢
“你们公子与我家金蟾”何幺幺突然有些糊涂,不是偷娶的吗
奉箭不答,从容地从怀中掏出当日二人签下的婚书、又将二人的户卷一一陈列在何幺幺眼前,最后再把那北堂府长长长的嫁妆单子、以及盖了御玺的另一份誊写的婚书交呈出来。
何幺幺虽没怎么读过书,但也识得几个大字,尤其他出身龙蛇混杂之地,对什么最敏感除了钱,就是官府大印,而且这上面的印还一个比一个大,最大那个甚至有人拳头大不说,上面还有朱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