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那头战蛟偶说一句“冷”,就立马让人给罩上了一件深色斗篷,转瞬连脸都一并躲进了帽底,再也见不着……
唯觉有那么一抹好似睫毛的两弯淡痕在她心里扑闪扑闪了那么两下
这……
表弟……难得来露张脸都这般吝啬了……
皇太女难掩满心失落的脸,只得悻悻然回转头来看北堂傲
这个曾几乎就要成他皇太女君,又转瞬跟了别的女人,害得他在表弟面前里外不是人的男人
恨不恨?
怎么能不恨?
皇太女要转过脸厉目狠扫这个七年前辜负她一番真心的男人,不想,她抬眼仔细一瞅:
只见得数年未见的北堂傲,哪里还见当日那等惊艳绝丽之色?生生顶着一张也不知敷了几层厚粉的脸,也没能掩住他两眼下隐隐的两大黑眼圈儿,妆面也过去那等精雕细琢,非要把战蛟比下去的别出心裁……
大好的天儿……
好好的一件珠袍上,居然还俗不可耐地套了一件今时今日只有肾虚老头儿畏寒,才会穿的夹衣……
啧啧啧
不细看不觉得,一看细了,皇太女的脸都不禁露出了十二分的嫌恶之色,真就觉得北堂傲是所托非人,短短数年如花美眷熬成了个“鬼”
叹只叹,这世间,若要再能有一个能与天仙表弟分庭抗礼,平分秋色的美人啊,已是不能再有了
可不是作践的金枝玉叶?
皇太女待要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怜惜,但转念一想:人不自践,何以被人践?正所谓“咎由自取”,放着富贵双全的皇太女君不做,非要耐不住寂寞,让那花言巧语的慕容嫣骗了身子,如何?
花言巧语就是花言巧语,你不自爱,她可不一样拿你这琼闺玉质,豪门贵公子当蒲柳般作践,睡过如何?照样儿,弃之如履,只怕还嫌你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用呢?
想到这儿,皇太女收回了自己的厉目,只嘴角含着冷冷的笑,用几近讥讽地话关怀北堂傲:
“嘉勇公近年,别来无恙啊?”罪没少遭吧?
说话间,皇太女眼过柳金蟾与北堂傲这惨白鬼脸一比,顿觉这柳金蟾今儿是桃花如面,粉里透红,脂艳艳宛若刚经春雨拂过的粉嫩,瞬间明了何以柳金蟾当年娶了北堂傲,立马就开始在外勾三搭四,到一地偷娶一个的缘由:
哎娶个残花败柳吧,容貌还徒有虚名,谁在家呆的住?
“托皇太女的福,一切安好!”北堂傲跪在外侧,不敢抬脸,只敢低低地垂着看着地。
“听说你还养了三个孩儿?怎么不见?”
皇太女翘起二腿,歪着身子,举目四望,她倒要看看柳金蟾养的孩子,会不会头一胎落地就与那苏杭名角玉堂春时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