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散尽千金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有空去哀叹“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倒不如赏尽春花品足月
夏荷里,泛舟,听蛙声一片;冬日里,折梅品茗烤鹿肉;再有那银装素裹里,氤氲缭绕,温泉池内戏鸳鸯
岂能放任大好青春虚度?
只是,想法总是美好的,现实难免有些残酷,毕竟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无论是朝廷安危,还是家族兴亡,都没有他北堂傲任性,纵情山野做半世村夫闲云野鹤的权利。
因此,抓紧一切机会偷着乐的北堂傲时不时还是得府里面对他的各种“小烦恼”。
“东边……还没找出夫人的岔子来?”是不是太久了点?
帐幔内,北堂傲一改过去羞羞答答对镜试中衣的状儿,大喇喇地披着薄纱在西洋镜内,旋转身体三百六十度,寻找自己最美的刹那。
“回爷,据说原本是找着了人来栽赃的,不想……那夜璟公主夜闯慕容姑娘的宅邸,一脚踹断了那小妖精的数根肋骨,找着的人似乎是怕了,突然次日上堂就矢口否认,说夫人和璟驸马,他根本就不认识!”
帐幔外的人匍匐在地,头不敢抬地细细作答,只是地面上摇曳的光影,让他不明白,里面的人是在舞剑呢还是学跳舞,怎得影子转来转去。
“是嘛……看样子,爷我还欠了璟公主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北堂傲对着镜子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一串据说是西域来得红宝石腰链搁在腰间比了比,继续问道:
“其余人呢?”
“也都说不认识璟驸马和嘉勇公夫人。”
“夫人所在的那个快班衙役们呢?”
北堂傲丢掉手中的宝石腰链,随手挑了另一串由了三百九十九颗上等东珠以五彩金线链接而成的阔腰带:“可有胡言乱语?”
“回爷,孙捕头为人正直,尽管东边的属下再三暗示,甚至许以金银厚禄,她也未曾有一丝松口的痕迹。”
北堂傲勾唇笑:“是嘛!”看来那夜,他头一个就先将孙尚香夫妇唤进府来细细盘问,是起到了不少警示的作用……
“其余人呢?”
北堂傲抬手令奉书将其他衣物拿过来,金蟾在那边屋,他可不想在这里呆得太久,因为柳金蟾的猜忌。
“回爷,班里拢共就璟驸马、夫人、孙捕头和慕容嫣四个女人。
璟驸马一问三不知,只说她打人是因为皮翠翠打了咱们夫人,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东边的人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在璟公主面前,盘问璟驸马话里有话的东西。
夫人,这边衙门的人据说一会儿也会来一趟,过过场。
孙捕头就不用说了,她谨言慎行,不愧是个老捕头,只言片语,几乎没有一丝破绽,与璟驸马的口供几乎一致。
至于慕容嫣,她近来似乎又犯了病,十多天前,还去荣国府哭闹,说她是璟驸马,人还关在顺天府里,所以衙门里的人去问夫人的事儿,她竟疯疯癫癫说‘嘉勇公夫人不是早死了吗’?还说她就是下一任嘉勇公夫人……东边也是一无所获。”
北堂傲试装的好心情,一听到慕容嫣这话,立刻大好的心情散了泰半,打扮的心也散了,匆匆丢了手上的饰品,拿起事先选好的一次第不同层次的十几件缎面袍子一层层裹上,只微微在领口露出袍子领颜色的层差,炫出红由浅入深的立体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