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好?”
尉迟瑾微微挑眉。
柳金蟾只笑着深呼吸了一口带着雪的气息:“腊梅的香也更浓了!纯净疏淡,与这琉璃世界实为天作之合。”
尉迟瑾听罢想也不想也一屁股坐在柳金蟾旁边,仰看天际,随带呼吸。
“先生不怕学生是骗先生的?”
柳金蟾对这个传说中的名臣,能这般轻信他人,不禁微微浮起一丝丝疑惑。
“没听说过吃一见长一智吗?”
尉迟瑾闭上两眼继续深呼吸:“别说,还真香,这次先生没机会长一智,倒收获了一个没有浪费天地福荫的学生!”
“先生这是在教导学生什么吗?”柳金蟾微微有些疑惑,隐隐觉得尉迟瑾的话里别有深意,但深意是什么,她又笨得悟不出来!
尉迟瑾睁眼,谴责一般瞅着柳金蟾:
“才夸你懂天地福泽,你就又做回了书呆!是谁告诉你,就一定是先生教诲学生?有谁告诉你先生说话就一定要有深意?禅是什么?禅心又是什么?悟到是你的,悟不到便不是你的!你无心之举,有禅机,我悟到了,你却又丢了,你说是谁教导了谁?”
“呃……”
柳金蟾心有所动,似乎悟到了什么,但又觉得要抓住时,结果又被它溜走了,又或者该说它一直都在,而她只是在一触动的刹那感觉到了,而又无法持续地觉察到它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深之又深、浅之又浅的禅机?
尉迟瑾依旧(www.hao8.net)屏息静气,好似在坐化的老道人。
柳金蟾只得也学着她这么做,无奈,别看她年纪轻轻,这化雪的天,稍稍一久,就觉得湿冷从下至上,瞬间沁骨地冷起来!哪里还敢久坐,挣扎起来后,也赶紧将老山长搀扶了起来,她可担当不起害老山长伤风感冒的罪名!
“既不能坐,就走走吧!”
尉迟瑾一瞅柳金蟾此刻脸上一扫初现时,那一脸的阴郁状,便主动提议道。
柳金蟾笑了笑:
“好!”反正也不想这么回去,就听北堂傲叨叨他实在是太念得了!
尉迟瑾一马当先开始漫步,柳金蟾紧随其后,欲刚才哪个坑无视而过,后一想,她刚才是幸运,如果是老山长这类老太太弄不好就是要了老命了,索性也不多想,干脆拿脚波拉了一堆雪将坑踩平了,暗想,她一会儿回来再发呆,也不用怕了!
尉迟瑾没有表扬也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柳金蟾填坑,眼中有些东西在闪动,就在柳金蟾终于解气地将踏平后,她摸摸鼻尖,嬉笑不已地道了句;
“其实,这坑是老妇,特意为你挖的!”目的吗,暂不想说。
柳金蟾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尉迟瑾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干这么幼稚的事儿,突然有点哭笑不得,暗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老顽童?
“恨我吗?”
尉迟瑾笑着问柳金蟾,犀利的老眼直直得洞察着柳金蟾的眸底。
柳金蟾能说什么?她总不能一拳下去将小老太打倒在地,摔个四仰八叉,以示自己强大,还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吧?
柳金蟾只得回以尉迟瑾一个很是无奈的无辜眼神,她柳金蟾能祈祷什么呢?只能祈祷她爹老了以后千万别越老越小,最后和别的小老头去群殴,回来还告诉她是邻居的小老头抢了他的棒棒糖什么的!
“不生气?”
尉迟瑾微微疑惑,不解柳金蟾何以看她眼睛干净得一尘不染,难道不该想她尉迟瑾是不是故意害她,又或者是早看她不顺眼,今儿这么做,其实是在暗示她赶紧收拾包袱回老家了……又或者,伪装不满,谦卑不已问她:
“是不是学生做错了什么?所以,先生才用这么令人发省的方法来令学生深思?”
耳听山长一问再问,柳金蟾只得无奈地笑道:“这点子事,学生就生气,不早让气死了?”屋里的北堂傲无厘头的事儿多了去了,她柳金蟾都认真,还不得也跟着疯了?
“有意思!”尉迟瑾摇摇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