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加利茨基上校没到,却有一名军官走进了指挥部。古谢夫看到这位军官时,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军官同志,你是谁?”
军官没有搭理他,而是面向我敬了一个礼,随后态度恭谨地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我奉元帅同志的命令,将那些战士给您带来了。”
没等我说话,外面又跑进来一名军官,他显然是古谢夫的部下,他直接来到古谢夫的面前,敬礼后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波兰军的加利茨基上校到了。”
古谢夫听完部下的报告后,没有立即答复对方,而是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似乎在等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既然波兰军的指挥员到了,接见那些来自集中营的战士一事,只能暂时向后推了,因此我对那位军官说:“军官同志,你先带他们到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这里忙完了,我再抽空见他们。”
等那位军官离开后,我扭头冲古谢夫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让加利茨基上校进来。古谢夫在得到了我的许可以后,才纷纷那名部下:“去请加利茨基上校进来!”
片刻之后,一位身材高大,穿着波兰军服的中年人便走进了屋里。他来到古谢夫的面前,笑着伸出手,礼貌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古谢夫客气地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后向对方介绍我:“上校同志,我来给您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方面军副司令员奥夏宁娜将军,这次对华沙的进攻,将由她全权负责。”
我本以为加利茨基上校听到我的名字后,脸上会露出失望的表情,毕竟要让中高级军官要接受一个女人的指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没想到他在听完古谢夫的介绍后,居然在原地来了一个立正,并抬手向我敬礼,恭恭敬敬地说:“您好,方面军副司令员,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能接受您的指挥,是我和波兰第三师全体官兵的荣幸。”
我被他的这种反应搞糊涂了,一边和他握手一边好奇地问:“上校同志,您认识我?”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曾经多次听贝林格将军提起您,他说您是一位了不起的指挥员。”加利茨基上校态度恭谨地对我说:“我希望我的部队能在您的指挥下,在解放华沙的战斗中立下不朽的功勋。”
虽然方面军司令部制定了进攻华沙的计划,但只是一个很笼统的计划,要想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战果,就必须由我和波兰军的代表来完善细节。等我们几人在桌边坐下后,我望着加利茨基问道:“上校同志,不知道你们师有详细的作战计划吗?”
“有的,副司令员同志。”加利茨基上校说着便站起身,从背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地图,摊开后放在桌上,随即礼貌地说道:“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一下我师的作战计划。”
在看到我点头允许后,他继续往下说:“……当苏军的炮火撕开德军的防线之后,我师将华沙的东南方向突入城中。攻击重点将在南布拉格区,我们的进攻部队将沿着卢贝尔斯基大道和泽申斯基大道向西北方向突击。……
在夺取了维斯瓦河边的联盟广场后,我们的部队将在这里重新进行集结。等到苏军的部队到达后,我们再从这里强渡维斯瓦河,进入华沙城的西面……”
我耐心地等他讲完了波兰第三师的进攻计划后,忽然觉得如果波兰军真的按照这种打法,要想渡过维斯瓦河,并在华沙的西部站稳脚跟和在城里战斗的起义军会师,倒还真有一定的可能。
加利茨基上校见我盯着桌上的华沙地图连连点头,便试探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上校同志,您瞧瞧这里。”我指着维斯瓦河边的联盟广场,对加利茨基说道:“在广场的西北方向,是华沙东站和维兰斯克车站,在你的计划中,为什么没有考虑夺取这两个火车站呢?”
加利茨基望着我,又瞧了瞧古谢夫,随后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您应该知道,德国人在这两个火车站里驻扎了重兵,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力和他们在这些地区进行反复的争夺。”
“上校同志,”我见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板着脸提醒他说:“假如你不派部队夺取这两个火车站,那么坚守在这里的敌人,随时有可能出动兵力来切断你们的后路。你总不至于认为仅仅凭你们一个师的兵力,就能完全肃清城里的所有德军吧?”
“城里的起义军已经派人和我们联系过了。”加利茨基听我这么说,却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只要我们的部队一渡过维斯瓦河,他们就会抽调兵力来支援我们。只要我们前后一夹击,就能迅速地肃清维斯瓦河西岸的德军,为后面的部队开辟道路……”
“等一等,上校同志。”我没等他说完,便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然后很不客气地问:“你真的以为在你们渡河以后,起义军能抽调兵力去支援你们?”
“应该会吧。”见我把话说得如此严厉,加利茨基也变得有些底气不足,过了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说:“是城里的起义军主动和我们联系的,我想他们不会临时变卦吧?”
“上校同志,”为了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加重语气说道:“不要把幻想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起义军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你们。假如你真的抱着这种心态去指挥作战,就算部队渡过维斯瓦河,在西岸也站不住脚,很快就会被德国人赶回来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以及取得理想的战果,你的这个作战计划必须进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