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临离开指挥部的房间时,还特意叮嘱别济科夫:“参谋长,通知几位军长和各师师长明天上午到这里来开会。”
“西瓦科夫将军呢?”别济科夫谨慎地问道:“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也需要通知他吗?”
我想了想,觉得自从西瓦科夫在前往基地的途中出了车祸以后,几乎就成为了一个摆设,作战任务都是越过他直接下达给下面的各师。如今他的伤势已明显好转,如果还让他无所事事,显然是不合适,于是我点了点头,对别济科夫说道:“参谋长,您别忘记通知他。”
我刚走出房间,正在琢磨是否该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个懒觉,基里洛夫从里面追了出来:“丽达,你等一下。”
我停住脚步,扭头望着基里洛夫,礼貌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丽达,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似的话,我想让你陪我到外面去转一下。”基里洛夫说完后,还专门征求我的意见:“不知道你愿意吗?”
我想到自己到了斯摩棱斯克以后,还不曾仔细地看过这个城市,所以略加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军事委员同志,既然您有这样的兴致,那我就陪您走走!”说完,我叫过一直站在门边的布科夫,吩咐他,“少校,给我们准备一辆车,我和军事委员同志准备到城里去逛逛。”
“需要把警卫连带上吗?”布科夫听后,立即恭恭敬敬地问道,“我担心城里还有残余的亲德势力,所以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应该有的。”
“不用不用。”考虑到自己和基里洛夫的出行,更类似于微服私访,如果带一个警卫连,开着七八辆走在街上,肯定会引起路人的关注,到时也许我们就看不到很多想看的东西了,所以我态度坚决地说:“你带几名战士坐另外一辆车,跟在我们的后面就行了。”
我和基里洛夫坐上了吉普车以后,司机扭头问道:“司令员、军事委员同志,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
“就沿着公路往前开吧。”我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望着基里洛夫,“我们想随便看看这个城市。”
“明白了!”司机转过身,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吉普车便向前行驶起来。
看着街道两侧倒塌的建筑,已经正在里面清理废墟的战士和居民,基里洛夫感慨地说:“多好的一个城市啊,可惜被德国人破坏得不成样子了。要想将这座美丽的城市恢复成战前的样子,没有三五年时间,是根本做不到的。”
我透过车窗盯着正在废墟里忙碌的人们,若有所思地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觉得大家都这样埋着头,一言不发地清理废墟,估计效率不会太高吧?”
基里洛夫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对我说:“清理废墟本来就是一件格外枯燥的事情,但我相信大家都是有觉悟的,对于这种义务劳动,就算再苦再累,他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有怨言或者消极怠工的人,都被送进了古拉格集中营。”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后,侧着脸望着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有个想法,是不是可以在城里所有主要的街道,安装上高音喇叭,当人们在工作时,就播放一些振奋人心的歌曲。我相信在节奏激昂的歌声中,人们的劳动效率会得到提高。”
我的话说完后,忽然发现基里洛夫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连忙心虚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没有没有,丽达,你说得很好。”基里洛夫兴奋地说道:“本来我约你出来逛逛,就是想找机会和你谈谈在城市安装高音喇叭的事情,没想到你却先想到。待会儿回去,我就安排下面的同志开始安装。”
我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淡蓝色的方形建筑,屋顶的几个洋葱头,无声地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教堂。见到教堂的建筑物居然还完好无损,我不禁有些意外地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您快点瞧,前方的那座教堂的建筑物居然是完整的,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只是微微一下,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抬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吩咐他:“司机同志,把车开到克里姆林宫。”
克里姆林宫?!我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脑袋上顿时冒出了三条黑线,心说从这里到莫斯科有几百公里,就算道路没有被德军破获,到天黑也不见得能到达目的地。想到这里,我连忙提醒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之前,我们是不能随便回莫斯科的。”
“回莫斯科?”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丽达,原来你以为我是让司机把车开到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
“是啊,除了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别的城市还有克里姆林宫吗?”我不解地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看来还是有不少东西是你不懂的。”基里洛夫在调侃完我以后,开始向我科普起来:“克里姆林,指的是城市中心的堡垒。该词源于希腊语,意为‘堡垒’或‘峭壁’,除了众所周知的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外,还有大诺夫哥罗德克里姆林宫、喀山克里姆林宫、苏兹达尔克里姆林宫、阿斯特拉罕克里姆林宫、下洛夫哥罗德克里姆林宫,以及我们如今所在城市里的克里姆林宫。”
我一直以为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如果基里洛夫今天不科普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在俄罗斯居然有那么多个克里姆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