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与他的八个徒弟应声而出,旁人也还罢了,那薛慕华人称薛神医,在江湖上交际极是广泛,他既挺身而出,二百多个豪杰当即往其身后一站,个个对段延庆怒目而视,威势上登时把大理国众人比了下去。
一眉毛发黄的老僧见这形势,自知难以硬来,当下施了一礼,口唱佛号:“阿弥陀佛,若施主能交出段誉,老衲等人必不与施主为难。”
又有一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挺身而出道:“朕乃大理皇帝段正明,我大理三公,毁了令尊坟墓,按贵国之律,理应处死,也就罢了,但段誉乃是我大理段氏下一代唯一传人,还望阁下看在我大理与大宋的邦交之情上,放了他吧。”
又有一人,相貌儒雅,气度清贵高华,对古剑冰施了一礼:“在下段正淳,段誉他自幼少了管教,行事无礼??得罪阁下之处,正淳在此代为致歉,阁下让他吃些苦头也就罢了,念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留他一条命。”
话音未落,旁边一姿容美貌的道姑气道:“什么叫‘吃些苦头也就罢了’?果然不是你的儿子,你便不心疼!”转头又对古剑冰(慕容剑冰)喝道:“姓慕容的,快把我儿子交出来,若他伤到一块油皮,我便断你一根骨头!”
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双目虽是哭得有些红肿,却更是我见犹怜,古剑冰心道:这便是段郎的妈妈刀白凤了吧?果然美得很啊。这模样挺像是画中的观音菩萨,一点也看不出像是人到中年的样子,怪不得当年的段延庆误会她是观音大士。
古剑冰暗中盘算:敌人势大,若是硬抗,虽是能胜,但到时满场凶杀血气,这婚礼还能办得下去么?好在敌人联盟本是仓促而结,并不稳固,可以各个击破。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想到这里,伸手一指段正淳,对王语嫣说道:“语嫣,这就是当年对你母亲始乱终弃的段正淳!”又对段正淳喝道:“阁下好了不起啊,段延庆与你老婆刀白凤私通,生下段誉,你不怪罪,却纠结众人,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为难!你还记得当年的李青萝么?”
段正淳见了王语嫣相貌,哪还能不明白,当下愧然道:“你……你便是我女儿??你妈妈好么?这些年我一直挂念得紧……”
王语嫣一脸冷峭:“她很好,不劳王爷费心了。还是管好你自己的“观音”王妃吧!却管别人家的事做甚!”
段正淳满脸通红:“我做了那么多于心有愧的大错事,为此耿耿于心,每当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难以挽回。天可怜见,今日让我重得见到当年没了爹爹的孩子,只是……只是……唉,我总是对不起人。”
古剑冰道:“镇南王,自小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抛弃了表妹母女的你了。不过现在我只觉得你很可怜,害人终究害己,淫·人妻者人亦淫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报应,报应啊!我的儿子原来不是我儿子,我的女儿却都不肯认我,总是我为恶太多,方有此报。事已自此,生复何益!”段正淳脸色由红转为惨白,拔出剑来,便向脖颈上抹去。
古剑冰挥袖打落段正淳长剑:“你想死另寻地方去,别死在语嫣面前!段誉也没有死,他北冥神功厉害,自解穴道,已施展凌波微步跑了。”伸手一指段誉逃窜的方向:“他往那边去了,在场的豪杰各个看得清楚,总不成我们这么多人一齐骗你们吧?段延庆,刀白凤,你们若快点去追,说不定还能见得到他。待得他跑远了,可就难找了!”
段正明叹道:“冤孽,冤孽!二弟,一死了之容易,要活着担负责任却难。那日在天龙寺抵御鸠摩智,师父便已为我剃度传戒,因其时你身在中原,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才不得不秉承师父之命,暂摄帝位。大理国千万子民,还待你治理。”又转头对古剑冰说道:“慕容公子,只盼你念在如今两家结了亲缘,保全二弟夫妻他们的令名。多谢了。”
一场杀劫,就此化解。
此后,保定帝段正明出家,段正淳继大理皇位,称天授帝,一反常态,广纳妃嫔,终日沉溺声色犬马。段正淳未立皇后,原镇南王妃刀氏在其即位时便失踪了,有说是被秘密赐死的,有说是羞愧自尽的,有说是被仇家所杀的;还有一说最奇,说她随天下第一大恶人恶贯满盈段延庆而去,两人双宿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