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冰愤然道:“姑娘?你来此,居然是为这陈年旧醋。早知如此,我还真未必救你了。这十多年来,我舅妈从来没有离开过姑苏,那姓段的家伙也从没来过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姓段的自己畏妻如虎,负情薄幸,害过的好女子不知有多少个,凭什么说是我舅妈毁了你们一生?原本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让她淡忘那段过去,好容易过了些安稳日子,你偏偏又要让她回忆起来!
你有本事,为什么不去杀刀白凤?为什么不把段正淳从大理王宫里抢走去和你师父做伴?觉得孤女寡母好欺负是不?”
李青萝幽然叹道:“姑娘,这其中本有许多误会。我像你这般大时,初出江湖,年幼无知,被一人的关怀照顾与花言巧语所骗
后来才知道,他是大理王爷,早已有了妻子,他妻子也断不许他再招外室的。我心里极是凄苦,怨他既如此还为何招惹我,便叫他杀了那妒妇,他执意不肯,拂袖而去。我却是日日思念,却不想竟有了身孕,是儿不能无父,只得嫁来这里
这些年来,我极恨那些负亲薄幸的男子和他们家中妒妇,不是逼他们杀妻再娶,便是直接宰了当花肥;这曼陀山庄收容的,许多都是那些被他们抛弃的可怜女子。因为杀人多了,招惹了官府,也和姻戚们常有不和。
幸好老天有眼,姻戚家诞下这个麟儿,自幼早慧,时时开解,点醒了我,方才不再执狂。
当年的事,只怪我自己瞎眼,信错了人;到今天,与家人一起,过得也算安稳平和,和那人早已没有半点干系。我这甥儿说的话句句在理,你们母女又何以非要千里迢迢来杀我这可怜的寡妇?”
“你们现在本可杀了我的,也用不着骗我了。我信了你的话,你也很可怜的,以后,我不会再来杀你了。只是,我非杀了他不可!”木婉清一指古剑冰,“段正淳,我日后自会找他算帐!我走了!”
古剑冰当真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知道我舅妈是什么人么?逍遥派掌门无崖子的女儿!家里藏着多少武功秘籍,半个武林的人闻之垂涎,若没点自保本事,早让歹人搬空了!便是你师父,到了这里也得知难而退,你这点微末功夫,来这里造次,岂不和送死一样么?倒好像施了多大的恩似的!
目送木婉清远去,这才道:“舅妈,我有些担心你.。方才说的话虽然得体,可看你神情,分明是又回想起从前那些事,触发伤感了。”
李青萝面如古井无波:“我乏了,这个木姑娘,你准备怎么处置呢?”
古剑冰:“她想杀我?下辈子吧!看在她是语嫣同父异母妹妹的情份上,下次见面,我让她知难而退便是。舅妈你可千万别多心,我方才只是想救她一命,绝对没有别的什么。只是”
李青萝:“只是骨子里怜香惜玉的毛病又发作了吧。你啊——日后还不知要惹多少这样的风流情债,叫我怎么放心把语嫣嫁给你呢?你还记得你从前的保证么?”
古剑冰肃然道:“绝不学镇南王那般负情薄幸,对任何一个女子,不论是撩波了情思的,还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不论自己心中究竟有几分真情意,都要竭己之能,负责到底,或是让她有个真正幸福理想美满的归宿;对任何一个值得怜惜的女子,都要不愧于人,不负己心,虽然不能保证给每一个人爱情,却要给她们每个人同样的幸福。”
李青萝:“你说这话时,还只有五岁,却已叫我这苦命女子感动。现在,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处理木姑娘的事的,你能做到你所说的么?”
古剑冰愕然,未曾起舅妈心胸如此宽广,良久方道:“舅妈,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尽力去按我的本心去做,只盼你和嫣儿都不要见怪。”
李青萝怅然道:“说起来,那个女孩儿也是语嫣的亲姊姊,她们母女也是苦命人呢。希望你真能做到你所保证的。
若非有你这十多年来的开解与陪伴,也许我也会成为一个不可理喻的嫉妇吧,我只是真的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说的那样,走出一条不同的路,避免这许许多多的悲剧,像我的爹爹妈妈、语嫣的爹爹妈妈那样的悲剧,或许也只有你这样温柔体贴的孩子才能做到了。
对了,语嫣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古剑冰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来确定婚期,顺便看看语嫣的啊。怎么,她不在曼陀山庄么?她去了哪里?她,她不会被什么坏人拐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