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哭腔的声音,他悻悻然睁开眼来,污浊无神的眸子望着她,像熟悉,又像陌生。
“吃点东西好不好?”看他清醒,她连忙让易惗把早就准备好的粥端过去,要喂他。
柏崇不吵不闹,死死地盯着她,一动不动,一念把勺子伸到他唇边,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跟木头没区别。
一念捂住嘴,怕自己的情绪爆发,退出了病房。
连医生都说他是弥留状态的人,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蛊毒,只是他对这个世界无恋了,选择了这种方式离开。
可是他救过她这么多次,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而且是这么残忍的方式?
一念呆坐在长椅上,冷骐夜出来,将她揽入怀中,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手机响。
看到那陌生又熟悉的号码,一念呼吸猛然窒住,她找了个借口,到旁边接电话。
“喂。”
“小念。”
“不要这么热情地叫我,我们没这么熟,我说了我不认你这个外公。”
“那你是想让姓柏的去死了?如果调查无误的话,你和他在美国朝夕生活了三年吧,就算没有爱情也和亲人一样,善良如你,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死,那种无力感和痛苦感外公体会过,外公知道。”
“如果你真是我外公就会心甘情愿地帮我,而不是用条件来交换。”
她有预感,这个老东西并不单纯。
啊!
那边猛地传来柏崇发疯的声音,看样子他又是在伤害自己了,他应该是很痛苦的,所以才会自残。
一念咬紧了唇,方才的锐气瞬息不见,尖刺也没了,“你真的认识能治疗柏崇的人吗?”
“是的,百分之百能治疗,全世界也就只有一位。”
“条件就不能是其他的吗?我有心爱的男人,我不想离开他去其他国家,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小念啊,凡事都有取舍,你想得到一些东西自然要放弃一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逼你。”
发疯的声音又传来,像一把镰刀剜在她肉上。
其他的事情都还可以改变,可是柏崇的命却自有一条,人命关天,任何其他的感情都可以先搁置的。
她点头,应了一声‘好’。
十分钟后,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头顶还抱着布,无论从五官还是外形看都是阿拉伯那边的人。
“人在哪里?”那人开口,一念听不懂他的话,还是冷骐夜从旁翻译。
所有人都被请出了病房,之间那长袍男人走到柏崇身旁,掐住了柏崇的某个部位,发疯的柏崇就安静下来了。
长袍男人关了门,一个人在里面捣鼓,搞得很神秘的样子。
都这个时候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嫂子,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怪模怪样的,看起来也不正常。”冷清寒反正是不相信这人能治病。
一念绷着脸,只说是她朋友介绍的,在柏崇真的被治好之前,她没打算说实话。
约莫是漫长的一个小时,就在大家都打算放弃的时候,长袍男人出来了,脸上一层薄汗。
“我已经把她治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安小姐给我家主人打电话说吧。”
一念蹙眉,“他说什么?说什么?”
“他说柏崇好了。”冷骐夜淡淡地说,看着男人离开,面露疑色。
也没多想,一念冲进病房,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柏崇,睁着眼,眼眸清明了许多。
她正要上前,却只见柏崇对她身后的易惗招手,“你过来。”
易惗尴尬地走过去,支吾,“柏先生,你真的恢复了吗?认得出我了?”
柏崇轻笑,“我当然认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肚子饿得很,想吃你熬得鲍鱼粥,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噗嗤,易惗被逗笑了。
一念窘迫地站在中间,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连忙退后,撞在冷骐夜的怀里。
鼻子有些酸酸的,但是很高兴,她终于是救了他一次,以前的债,算是可以购销了,以后可以轻松地过日子了。
“还打算继续呆在这里吗?”
男人的声音冷飕飕的,很明显有些不满。
她娇俏一笑,戳了戳他的胸膛,“不呆了,我才不当电灯泡,我现在也饿了,想吃大闸蟹,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大象。”
男人并没有被她的笑话逗笑,若有所思,牵着她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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