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你们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开会那天,能上台的都是大人物。而且现场的安检十分严格,我们别想带进任何武器。”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汪季新那么怕死的人,不可能不加强安保。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我这里有一支钢笔,是美国特制的。它能射出零点五毫米的弹头,这种弹头带有剧毒,只要进入人体,就算神仙也别想救活他。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支钢笔带进会场,借机干掉汪季新。”
李桐一抬头,看到郑达康递过来一支派克钢笔,从外形上看,和普通的派克钢笔没有任何异样。谁能相信它是一支微型手枪?
郑达康把派克钢笔递给李桐。李桐颤抖着手接过笔,声音也有些颤抖:“事成之后,有没有脱身之计?”
郑达康坚定地说道:“没有。时机、火候全要靠你自己掌握。现在只有你能进去。我们的人进不去。所以,这次的任务非你莫属。”
豆大的汗滴从李桐的额头流下。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路一条。投靠军统,干掉汪季新,死掉的人可能是李桐。如果选择告密,李桐的妻子儿女、还有远在江西上饶的亲人,全都会被军统干掉。这个结果更加残忍。
欲哭无泪。
这世界又有谁会相信眼泪?
郑达康和余谦两个人超强的气场,让李桐有着强烈的压迫感。
“我能考虑一下吗?”
郑达康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不,你别无选择。我们也一样别无选择。任务完成不了,我和余老师都不可能活着回去。”
“好吧。我答应你们。但我死了之后,你们一定要善待我的妻子儿女。他们是无辜的。”
“我们都是无辜的。该死的是汪季新。所以,汪季新必须死!”
战局发展到这一步,只要汪季新一死,南京伪政府群龙无首,一群乌合之众更是难以成大器。就算是汪季新,他的凝聚力远远不如重庆的委座。如今的伪政府,所有官员各怀鬼胎,没有信仰,没有目标,还遭全国人民唾骂。
李桐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其实只有一条路。他别无选择。除非他置妻子儿女的生命于不顾。
郑达康看得出来,李桐简直是在鬼门关里挣扎。今天,他要在亲情、道义和国家利益之间做出选择。他终于点头答应下来,终于向亲情低头!
郑达康和余谦两个人戴着礼帽,穿着西装革履。李桐面带倦容地把他们送出别墅的院子,目送他们登上一辆高级轿车扬尘而去。
此时,在一株大树底下,有一个黄包车夫戴着瓜皮帽,看见眼前一幕脸色大变。而李桐对于这个黄包车夫却没有丝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