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对不起。”景烨又靠近了一些,声音好似融化在了风中,“信我,好么?”</p>
信他。</p>
我抬手擦去眼里的泪,突然低头,猛地撩上他的袖袍,那段依旧毫无血色的手臂就露了出来,上面爬着几道歪歪扭扭的,泛白的疤迹,每一道都曾刻骨铭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伤烫痛了我的视线,让我再不敢往上掀。</p>
我记得他第一次望着我的时候,鲜血顺着床板落进红色的褥子里,眸子里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恐惧。野蛮的皇宫里,到处都是被滥用的权利,而这些权利让人披上了兽皮,将那最原始的欲望放到最大,让所有自导自演,狂欢的兽类面目全非。</p>
真相。这就是真相。</p>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金顶下,在那个繁星漫天的晚上,在那个灯火通明,素缟满城的深夜,我跪倒在池边,清冽的水冒着寒气,染湿了我的发鬓。在皇宫的另一头,景烨的影子被蒙上一层血雾,风吹散了夹杂着碎冰的叹息,最后时光飞逝,定格在当下,刻在了他的手臂上。</p>
够了。</p>
够了。</p>
真的够了。</p>
我不需要什么解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