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和我的意识再也没有了联系,一个暂时魂飞天外,一个尚还在地上缠斗。</p>
余光中,视线愈发地红起来,不知道是血,还是天边燃烧的火焰。</p>
我往后退了几步,方才恍然认出来,这竟然是我烧得正凶的轿子。身旁一个人影蹿出来,把着轿子前的杠,托抡起这庞然大物,用力摔在源源不断冲来的叛军身上。大火像是泼出去的水,往上一张,打开了血盆大口,呜得一声就将人吞进那半透明的身子里,欲生欲死。</p>
那折磨了我过去数日的轿子也终于摔得四分五裂,残肢断股散了一地。</p>
这只是偌大战场中极小的一隅,黄锃砸了轿子,立刻护住我,带着人边打边向城内靠拢。</p>
天干物燥,月至轸宿,宜纵火!</p>
那轿子爆裂的声音触动了禁忌的锁链,喷涌的大火霎时向两边打开,像是绯色的凤凰长开了翅膀,向着退去的晚霞发出最后的长啸。</p>
大风在这时拔地而起,连成网状的火焰终于熏得树叶也烧了起来。整个树林都开始发起了抖,发起了狂,都开始迎着火凰的号召跳起了悲壮而热烈的舞。</p>
烧。它喊。</p>
烧!</p>
火席卷了整片树林,红浪沏迭,潗呀呷,有什么人在喊,有什么人在哭,一并都消散在浓烟滚滚当中了。</p>
我带着众人一同向城内去,连夜敲开了尚还在睡梦中县令的门,让他帮我们立刻重新准备车马。</p>
因为这不是大县,只是诸多小城之一,我又刻意隐匿了行迹,跨州渡城都没有告知州牧,让人专门保护。这么久都没有出事,突然在一个最偏远不过的小城郊打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