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p>
我眨眨眼睛，还没有适应面前突如其来的光。</p>
那人向我又近了一步，似乎是半弯下了腰，凑近我，声音里带了几分好奇：“你看得见么？”</p>
不等我回答，他忽然后退了一步，蹲下身子去捡被落在我脚边的布条：“抱歉。”</p>
我这个时候才慢慢看清楚了，眼前是个少年，极认真地从地上拾起那条带子，白袍像是薄薄软软的云，轻轻擦过绿茵茵的草地，然后又悬了起来。</p>
我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晶亮的眸，这才猛然惊觉，少年已经站起来了。</p>
他手里拿着布条，微敛着眸——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形容——他垂下的睫毛稍儿上挂满了一颗一颗闪闪的星星，又映在如蓄满井水的眼睛里，于是显得有两倍那么多，几乎都要落到我的手心里去了。</p>
少年忽然欺身靠近了我，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良久，等来的却是那被太阳晒得有些温热的布条。</p>
布条轻轻地覆盖上来，我感到视线从红色，又变成了黑色。我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光从上面边沿的间隙洒下来。</p>
“我看得见。”我说。</p>
正为我系带子的他显然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布条又从我眼睛上落了下来。</p>
世界陡然清晰，我顺手抓住了那块布条，扯在了手里，偏头去看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嗅了嗅，好奇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