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罢就回过头去不再看他,旁边的侍从和州兵虽然没有了利刃在手,但是还在对持。</p>
柏永晞撤开手似乎想要过来,但是我扭过头去,望着后面刚刚缓步走来的披麻戴孝人,拢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p>
那人着衰裳,持竹杖,绑苴绖,绞麻为绳,踏着菅屦。他趿拉着来,身无官服,双目炯炯:“此,千家氏万家名之柩。”</p>
“死者已矣,大人节哀顺变。天灾洪水,应同国丧。”我望着他道。</p>
这便是胡刺史,年过半百的他在边城一带颇有威望,在这些地方已经坚守游离了三十年,来前我见过他的画像,也听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p>
我忽然想起姜州牧扯谎说是他带走了银两,现在只觉好笑。</p>
刺史监察太守,这样重要的位置是容不得私下交往的,所以每三年都要换一拨,免得让官员之间互相包庇,混淆视听。</p>
胡敬在升为刺史后已经做了四州刺史,都是绕着边疆的苦寒之地,这些地方天高皇帝远,臣民消息闭塞,这种地方为官也是苦差事,能做好更是不容易。</p>
和先前那位姜州牧不同,他是切实有功绩传回的。他在任期间拉下马四个县尉,两个县丞,两个县令,当年的青州太守还险些被告得连遮羞裤都不剩,正是个铁面无私绝不徇私枉法的主儿。</p>
现在一看这人的性情果真直爽义气,为臣民披麻戴孝,目无长官皇室,开口就是叫我吊唁。</p>
是位好官,也颇有长吏的风范。他静默了片刻,仔仔细细把我打量一遍,方才狐疑道:“阁下是?”</p>
此话一出,大家都傻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