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中,黑灰相间的影子在面前闪过,地上的尸都变成了荆棘树根,把我围在中间,向我抽过来,横冲直撞,盘盘交错,试图绊倒我,试图让我摔在地上,然后被万剑穿心。</p>
两边的树也向我压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无处可躲,只能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刀,试图在藤条和叶子上划出浅浅血痕,试图做些无用功,让它慢下来,留给我反应的时间。</p>
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挡它,就像我没有办法阻挡自己的视线落在沾满血迹的刀尖上。</p>
燃起的篝火舔舐上我的手,爬满了我的整个手背,黏糊了我的整个手心,炙热了袖口的花纹。</p>
比平日轻便数倍的服饰此时也叫我不堪重负,每做出一个动作都要筋断骨绝。</p>
我看见自己的手,它已经红了。</p>
不累了,不痛了,只是我觉得我停不下来了,脚踢到了火堆,踢翻了柴木,漫天的飞屑不知是一开始轿子留下的,还是刚刚飘起的。</p>
我耳边尽是低语,杂而反复的低语,温和的,魅惑人心的,且让我心意错乱的,那样清明,那样令人绝望又不容反驳。</p>
“殿下……殿下!”</p>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是谁在叫我——尽管我已经这么努力地去听——只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殿下。我知道我不是她,我知道我不是殿下,我也不配。</p>
而且我甚至看不清是谁在叫我,只是一味地挥手里的刀。</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