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精盐?”
“这可难不倒我!”
苗笑婷嘴角扬起,自信地笑道:“精盐是盐场将官盐经过数次的筛选后留下的精品,其盐味远在那些普通官盐之上,且细如沙,是盐中的精品”。
“那你可知那精盐的价格是多少钱?”
“这个……”
见苗笑婷被问住了,白宇玄淡淡一笑:“市面上,正常官盐的价格是一石盐换十贯钱,而精盐的价格则可以翻倍,卖到二十贯!”
“居然能卖这么多!老百姓们买得起么?”
“精盐,乃是精选之盐,一勺的量可比三四勺官盐还管用,我当初进宫见陛下的时候,她老人家可是向我炫耀了半天这精盐的神奇,所以虽然精盐价格昂贵,但使用起来却比官盐还要合适”。
说到这里,白宇玄眼珠一转,奸笑道:“可是这些精盐,朝廷却只花费普通官盐的价格收购而来,准备在富庶的关中地区高价贩卖,并将所挣的钱财全部收入朝廷的国库里”。
“要真是如此,朝廷可就挣了大钱了!”苗笑婷兴奋地低声道。
说到这里,白宇玄无奈地摇晃着头,眼神变得暗淡起来:“朝廷最近财务困难,而各地却问题频发,西北与吐蕃的战局估计这几年内还会继续,而北方的契丹人越来越不服朝廷约束,估计造反也就这一段时间的事儿,陛下将南方精盐低价运往北方换取钱财也是无奈之举,算是未雨绸缪,筹措军费”。
“白宇玄,说了这么多,这案子跟朝廷的时局又有什么联系呢?”
烛光下的嘲风卫站起身悄悄打开门窗,确定没有人偷听后这才安心向一脸天真的苗笑婷低语道:“你可知梁王殿下一直是江南地区盐商的最大靠山,朝廷近年之所以亏空愈演愈烈,与他大力推动削减盐铁税有莫大的关系!”
顿了顿,白宇玄接着道:“国库里的钱财日渐匮乏,而梁王的王府里却整日金杯玉酒,生活奢靡,这次朝廷以官盐的价格贱买精盐,其实就是借此拆梁王的台,你可知一直推动此事的人是谁?”
“是谁?”
“是太平公主!还有,你可知如今大理寺少卿陆宇又是攀附谁上的位?”
见面前的佳人一脸无奈地摇着头,白宇玄又一次压低了说话的声音:“陆宇背后的人正是太平公主!也就是说,这次官船倾覆案一开始就是太平公主与梁王之间的争斗,只是没想到张泽光在查案过程中居然疯了,在回来的路上又被人劫杀,这才将我们给拖下了水!”
苗笑婷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件案子的背后其实是公主和梁王之间的较量?”
“没错,两方人马杀气腾腾,而杀人的刀却是我们,你说我能不小心翼翼么?”
白宇玄拿起桌案上的户籍名册,淡淡道:“我之所以要翻看本地的户籍名册自有我的用处,你问那么多干嘛?”
苗笑婷苦着脸往着堆积如山的册子,无奈道:“那么多户籍册子你哪看得过来,不如先把仵作当时写下的记录看了吧!”
“仵作的验尸报告我在你进屋之前就已经看过了动身来之前就已经在大理寺看过了,不过上面的记载却有意思的很!”
白宇玄举起仵作的验尸记录,对苗笑婷道:“根据仵作的检查,上百名护卫都是被溺死,可是他们的手脚上都残留有明显的尸斑,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在淹死前被人抓住了手脚……”
苗笑婷眼睛一亮,兴奋道:“这么说那些护卫都是被人刻意溺死在运河下的!”
白宇玄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可那是上百名护卫啊,能让他们全部溺死在运河里,这得花费多大的手笔,用多少人力,到底是谁才有能力做到呢?”
“难道……这案子背后主谋是梁王或者太平公主?”
白宇玄撅着嘴摇了摇头:“别乱猜,猜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咱们还是先踏实办案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时分,琴州的街巷早已不见白天来往的行人,家家户户也早已经熄灯睡下。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顺着空无一人的街巷一溜烟的功夫,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小巷里,而小巷的巷道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陆家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