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薛瑞要图谋刺杀朕的!?”
武则天倒吸一口凉气,精神状态也平静不少。
即将落下的棋子被白宇玄收回手心,他低下头,对武则天说道:“臣之所以会识破薛瑞的图谋,是因为臣查出了杀人凶器的出处,以及查看了徐茂生前呈报给文昌台的奏折”。
“凶手杀人的凶器?徐茂的奏折?不是说在现场根本找不到凶器的踪影么?”
“虽然现场找不到凶器的行踪,但是臣在天枢工地旁边的树林里见到留有凶器轮廓的叶片!”
白宇玄将怀中那已经干瘪的叶片递给武则天:“这叶片的表面比树林中其他叶片的表面的灰尘要少得多,且叶面干净,再加上臣曾经在刺客出现的茶肆里发现一滴可疑的水珠,所以臣大胆推测,凶手的暗器是由冰制成的”。
“冰?现在正是夏天,天气燥热,如果是冰制成的暗器,难道就不怕在使用前就会融化么?”
“正是这样,所以刺客才会选择较为凉爽的夜晚下手!”
白宇玄举起手中的棋子淡淡道:“徐茂大人死在距离皇宫不远的街坊里,袁守义大人是在端门外被袭击的,他们二人遇袭的地点都距离皇宫不远,而凶手在行凶前必须先将凶器放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冰冻冷藏,方能在凶器融化前行凶,臣根据冰块融化的速度和他们遇袭的位置推测,存放暗器的地方或许就隐藏在宫中,所以臣斗胆请上官大人进入皇宫的冰窖搜查”。
“结果呢?”武则天略略皱起眉头。
“果然被臣猜中,皇宫的冰窖里存放有大量混有雪岭噬心虫毒液的冰制黑刺!陛下,臣查阅过相关典籍,那雪岭噬心虫的毒液无色无味,但是如果在将毒液溶于盐水后,再放入冰窖就会冻成通体乌黑的冰块,而待冰融化后那黑色的颜色又会退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找不到凶器的原因”。
白宇玄重新落下棋子,继续开口道:“负责看守冰窖的宦官已经招认,将凶器存放进冰窖的正是薛瑞”。
“那徐茂的奏折又是怎么回事?”
武则天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后将久久夹在指间的棋子落下。
“徐茂生前的奏折大多是向文昌台上报天枢工程的进度,从徐大人生前几日呈报的奏折看,他似乎发现本应通体实心的天枢上被人刻意地留出了有一大块空间,估计正是这份奏折让他丢了性命,以此推测,文昌台里应该有凶手的内应!”
警惕地观察一番四周后,白宇玄身体往前倾,对武则天小声道:“那个内应在阅读了徐茂大人的奏折后,为免消息泄露不但谋划杀害了徐大人,还赶在大理寺之前更换了徐大人存放在工部衙门里的奏章,他本以为此事已经掩饰过去,但他能调换工部衙门的奏章,却没法进入文昌台的库房调取里面的备份,所以在得知白某识破他们的计谋后不但安排杀手在宫里伏击我们,还一把火烧了文昌台的库房,好在参与办案的苗笑婷和陈礼冲入火场,找到了徐大人的奏章,不然天枢里所隐藏的秘密就真的被掩盖过去了”。
武则天坐直了身体,双眼继续凝视身前的棋局,但距离女皇最近的白宇玄却觉得浑身汗毛直立,抬起眼,见武则天那看似平静的双眸里却满是冰冷的杀意,看来文昌台里有人要掉脑袋了。
“那你跟朕说说,凶手又是如何伪装成黑影行刺的?”
停驻良久的武则天眨眨眼,她一边谨慎地落下棋子,一边继续开口向白宇玄询问案情。
“陛下,大理寺和刑部正在审薛瑞,届时具体的情况陛下看了案卷自然就清楚了”。
“可是朕想提前听你说!”武则天昂起头,似乎白宇玄不说的话就暂停这场棋局。
女皇不落子,这局棋也就无法进行下去,白宇玄长叹一口气,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后说道:“这个案子,得从天枢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