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等清纯散场......”
不知何处传来的破嗓,感动得好多人滋出了热泪。
“呸!这什么天气还下雪......”
程九儿嘀咕着缩回脑袋,搓着胳膊往椅子上一歪,不想看了。
两条长腿顺势支上了窗台,脚趾头正好够着那盆金钱草。
这草叶片圆圆小小,茎又长又直,可爱又好看。
牛仔热裤磨出毛边,腿也是又长又直,虽然皮肤黑了点,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于是就看着程九儿那灵活的脚趾头在草叶上拨弄着,揪着。
西门随手推了下那盆,远离这个祸害,不是家养的就不珍惜,他每天还要对叶养心,这臭脚在上面...我还怎么入静?
程九儿哼了声,收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表示不满,穿回人字拖啪嗒啪嗒在地上打着节奏。
居然是还用脚趾头打响指。
西门低头拍拍被踢的地方,目光从那脚趾到腿,由此上溯到小腰,越过胸峦到颈最后停在程九儿脸上,没说什么。
他没啥真朋友,自从受重伤后,大家就不敢太过接近,少有人愿意跟他独处,怕惹上麻烦。
程九儿算是个例外,这妹子也不知道是胆大还是别的什么,有事没事就愿意跟西门搭两句,都毕业了还跑来说事。
“怎么说啊?”程九儿斜瞥着西门挑眉粗声问道。
西门默默不语,满脑子都是螺旋双曲线,女汉子要跟自己合租这种事,应该怎么委婉地拒绝呢?
如果上网问,应该会被热嘲吧?
板寸分头,椰风挡不住,程九儿外号椰子树。
美丽的外表八十分,帅气的灵魂三十吨,程九儿上辈子大概是个女海盗,能赶着数百糙汉驾船在海上打劫的那种。
可惜,西门早就被椰子砸进了禁欲系。
特别这女汉子还穿了件紧身恤,把衣服上那善良可爱的海绵宝宝撑得凶相毕露!
衣服里像是包着两个椰子,这让西门想起当初自己后脑上的大包和在病床上痛苦的经历。
我的命运,就是因为一颗椰子而改变。
我可不想跟两个椰子一起合租。
呼!
程九儿吹了吹小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伸手从胸口拿出手机划了两下丢给西门。
“两室一厅,就这学校外面那小区,房东是咱们学校的教授。
离地铁一公里豪华装修家电都全还有宽带一个月五千,厅算一千我住大房间我多出点,你拿两千就好了,别的东西咱们均摊。”
“放心,不会让你扛米背煤气罐,没这种重活。”
“你要是不要,我那边还有一个备胎两个千斤顶三个打气筒四个螺丝钉......”
西门愕然抬眼,你租个房这么多零备件的吗?
“别乱想,就你一男的,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男女都一样!我很挑的!”
程九儿肤色偏深看不出脸红,直视西门双眼,“给我个准话,决定了我就去交钱签合同,付三押一。我跟你说,这个事特别难得,你以为就是租个房子?no!
我们搭上了房东教授这后头好处多了,日常接触混出交情,年节送点礼品,咱们大专升本科然后考研也好那啥也好,人家是老教授是大腿啊,我跟你说我是准备长租的,我自己那套房都租给别人了......,租教授家的房子绝对是招妙手。”
程九儿巴拉拉说着,一双明媚大眼热切盯着西门,很希望他能点头。
会手语
“合租能省点,也不那么...无聊,你这个人脾气温和性格单纯保守,生活技能多还高大帅气,必要的时候出去装男友当保镖都挺合适....”
程九儿嘀咕含糊说了一堆话,也不管西门听没听清,伸手拿起本书扇风:“快点决定吧!我都热死了!”
我,保镖?
西门愣愣看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莫名有点紧张,越来越紧张。
“算算了你你还是找找别...人,我..我那工作也没没...没..定定....”
张嘴就结巴,男神变逗逼,但程九儿没笑。
众所周知,西门是结巴,因为头部创伤后遗症,不能说长句
这可怜家伙原本是个学霸来着,结果智商被那椰子从一百五砸到了零,治疗后才恢复到九十。
开学自我介绍时就拿出病历坦诚交待,脑部还有点小阴影没消失,让大家多照顾。
吭哧了五分钟才把话说完,当时是大病初愈,现在三年了,也没觉得好多少,就是习惯性沉默,非得说话必然言简意概。
同学们都挺有爱,没人当面取笑他,反而都羡慕这货可以不参加军训!
烈日炎炎大家都成了炭烧火腿肠滋滋冒油,这货却可以在宿舍吹空调,一身冷白皮堪比大白亮瞎狗眼。
三年后更羡慕,有几个人可以从一米七长到一米九?
肯定是脑垂体被血块压到了才能这么分泌生长激素,奇怪的是居然脸不但没长残还越来越好看。
可惜的是,脑部有伤再高也没用,西门没得学者综合症,反而让人感觉记忆力有点弱,学习成绩始终一般。
上天是公平的,给你超凡的颜值,就取走你的智商和生命力,损失的智商点可能都加在了外表上。
学校也失望,舆论压力之下想着逢低吸来个天才,没想到智商走势长期低迷,还有随时死在学校的风险,除了点亮校园教室之外一无是处,着实是个大坑。
“那什么?”
“那.......”西门半张嘴,状若沉吟。
程九儿盯着他的嘴,真为他捉急:“那什么?那怎么办?你找到单位不住我就另找人合租,你钱我可以先退给你!你现在到哪租房不要两三千,你跟别人合不如跟我!你不会是想找个男的合租吧?”
你表是那样人!
“可是......”
“可是什么?”
西门伸手按下嘴:“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