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不在天上,也没落到地上,而在江上。
云在天上下落,变成了雨。
雨在地上汇集,就成了江河。
所以原随云一向认为,自己在江河湖海之中,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江上飘扬着清韵的琴声,这是原随云在弹琴。
他在开心的时候会弹琴,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弹琴。
古人用高山流水来寓意琴声就是心声,可是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原随云的琴声永远都那冷冷淡淡,却又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欣然。
丁枫也在船上,恭恭敬敬的听着原随云把这首曲子弹完。
一曲终了,余音在江上徘徊。
丁枫才老老实实跪下,这是在请罪。
他没有说话,是在等原随云的惩罚。
他也没有辩解,因为在原随云面前无须辩解。
他从来不会错怪手下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错看手下任何一个人。
原随云道:“你不必请罪,这件事被破坏,的确非你的责任。”
丁枫道:“只是我们为这件事策划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算了。”
原随云淡淡道:“青龙会的七月应当只负责策划,不参与行动,可是西门玉的七月十五怎么会亲自动手,你想过这问题没有?”
丁枫道:“属下想过,可是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负责行动的八、九、十月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做这件事”,原随云笑了笑,“又或许西门玉已经不太听话了,你认为是前者还是后者。”
青龙会这样严密的组织,绝不可能允许不听话的人存在,若是西门玉稍微露出一点一点不听话的苗头,只怕早就被清洗了。
丁枫沉声道:“难道还有什么力量在牵制青龙会的八、九、十月?”
原随云淡淡道:“也许吧。”
青龙会的力量确实比他手上的力量还要强大许多倍,青龙会老大,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存在。甚至从原随云的情报来看,青龙会老大可能比整个青龙会还要可怕。
但是这些不会吓到原随云,只有愈加强大的对手,才能激起他更为旺~盛的斗志。
西门玉若是以为仗着青龙会的势力,就敢不给他面子,那就太天真了。
西门玉是一个很讲排场的人,出门必坐软轿。
能让别人抬着走的时候,就不会自己动脚。
但这次是个例外。
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在一个身穿雪白纱袍,腰系银丝带,容貌美艳的女子带领下,她终于到了神水宫。
这个女人的武功很高,可未必比他更高,但是他不能得罪,更不敢和她并肩行走。
因为这个女人据说是水母娘娘最宠爱的女弟子。
前面是一座湖,湖面光滑如镜。
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只剩下湖。
这里的确是神水宫,却还不是水母阴姬的寝宫。
西门玉不禁出声道:“姑娘这下该往何处走?”
女人冷冷道:“不叫你说话,就别开口。”
西门玉暗自恼恨,却不敢出声反驳。
过了一会,西门玉忽然见到那边的池水起了一阵涟漪。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知道来这里是主人的交代,绝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也习惯性观察周围的事物,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