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说道:“对了,这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志常微笑道:“贫道李志常。”
范蠡奇道:“仁兄自称‘贫道’,又说这因为自己是练气士的缘故,所以这样自称,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个‘道’究竟有什么含义?”
李志常淡淡一笑,悠然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未知其名,强字之曰道。我自称贫道,乃是自言自己乃是一个追逐这不知其名的‘道’的修行者,所谓练气士,多也是像我这样的求道者。”
范蠡皱眉道:“不知李兄这‘道’有何用?”他是经世致用之人,对李志常这番追逐虚无缥缈的事情的人,总是不能理解。
就像他虽然敬佩老子的学识,却对老子明明学究天人,但情愿归隐不出,辜负一身学问,实在令人叹惋。
李志常笑而不言,任凭范蠡怎么追问,李志常都不说了。
倒是阿青脆声道:“范蠡我饿了。”她倒不是真的饿了,而是想吃东西,她现在有断绝五谷的能力,但却没有断绝五谷的心思,李志常也和阿青差不多,口腹之欲是万万不想断绝的。
范蠡本来就是智慧通明的人物,因此虽不能理解,对李志常这番话却有所好奇,甚至想凭此更加深入了解李志常。
这并非他想把李志常怎么样。而是作为谋士。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阿青一声饿了。范蠡也不禁莞尔,这姑娘不通世务,天真烂漫,范蠡现下却多是喜欢大于利用了。想到若是夷光在此,见到阿青的憨态,恐怕也会莞尔一笑,那将如何的美不胜收。
想到这范蠡不由得倍感心痛,因为夷光此刻恐怕仍被夫差拥在怀里。强颜欢笑,而他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阿青看着范蠡又笑又悲,对着李志常低声道:“李志常你说范蠡怎么了,难道他还是怕我把他吃穷了?”
李志常道:“范蠡是想女人了。”
阿青尚且不能理解李志常言语的意思,她一见范蠡,就倍感亲切,正是因为她修为逐渐逼近天人,自身又无忧无虑,故而心魔无隙可乘,引发了修行者最为难过的一关——情劫。
情劫一起。杂念便生,范蠡冥冥之中便是她的魔障。只要阿青一渡过此关,成为名副其实的剑仙,那自是毫无疑虑了。
阿青不经世事,但是也知道范蠡想的一定不是她,不染尘埃的道心,略微有点阴影,但还不明显,这种情况如果随着她和范蠡交往越深,将会愈加明显。
李志常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不过,却不能说破,说了可能会引起更加不测的变化。
阿青是修道的好苗子,李志常自然希望她走得更远,反而跟他言谈甚欢的范蠡,李志常对他的看重远不及阿青。
这也是自然之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李志常下意识便把阿青当做同道中人了,而范蠡只不过是他游戏人间的萍水之交而已。
范蠡心志坚毅,很快就恢复过来,他念及夷光,自然更加迫切练好越国的军队,因为早一日攻破吴国,夷光就少一日的痛苦。
他抛却对阿青的怜爱,用心更加功利,对着阿青露出温煦的笑容,轻声道:“好,我们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