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道:“你就是妖!你手上也有妖印,美人是无辜的,你这臭妖怪,大色狼!还不快将美人放了!”
张至深这才一愣,抬起右手,那手心赫然是一枚灼灼生辉的金色双月纹,细细的月牙相互勾在一起,淡淡金光在这迷离的雨季里也变得温润婉转起来,跟南箓脸上的一模一样。
他还是觉得这个印记很是扎眼,即便他承认自己被改造得半人半妖,他总是刻意忘记这个事实,因为害怕。
他望着南箓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有到十五的晚上才能看见么?”
南箓的目光深了深,那双美目里是琉璃般的光华婉转,藏了无数的秘密,但他此时依然带着那副莫名的浅笑,看得张至深更加疑惑,心里那点恐惧逐渐加深。
他只是淡淡道:“偶尔也会失灵那么几次。”
张至深道:“媳妇儿,不带这么坑相公的啊。”
“彼此彼此。”
“罪过罪过。”
“……”
二人打情骂俏,于是小道士彻底地被无视了,他不满地叫道:“臭狐狸!贫道是来杀你的!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好不好!”
一知道这家伙不是魔,张至深早就用鼻孔看人家了,此时又捏着南箓媳妇儿亲了一大口,看得小道士又是一阵脸红,才嚣张道:“小臭叫花,都说了美人是老子的媳妇儿,你看着我们亲热羞不羞啊,老子没空陪你玩儿,还赶时间回去吃午饭呢!”搂着美人儿的腰就走,还用自己的屁股对着人家,“小叫花子,不准瞧着我家老婆看!”
小道士眨了眨眼,忽然醒悟过来,拿着桃木剑冲到两人面前:“不准走!”
张至深不耐烦地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砸了出去,小道士一个鲤鱼跃龙门那叫一个利落潇洒,瞬间用两个手指头夹住那银子,正气浩然道:“妖孽!竟敢对贫道用暗器!”
张至深一愣,再次确定这小道士非疯即残,而且眼睛也有毛病,那么一大锭银子还能说成是暗器!
他也不跟这可怜的瞎子计较,挥挥手道:“赏给你的,就别拦着爷的路了。”
小道士愤愤道:“臭妖精!使暗器敢害贫道性命,还想跑!”
张至深真受不了这小道士,这真是既疯又残,还是脑残的那种,他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大声道:“我说臭叫花子,这是银子,你哪只眼睛看见它是暗器了?”
小道士道:“你还狡辩!你就是用这叫银子的暗器想暗杀贫道,幸好贫道技艺高强才躲了过去!还有,贫道不是叫花子,是道长!”
张至深忽然有种很别致的想法,不确定地问:“喂,臭叫花子,你不会不知道银子是什么吧?”
小道士梗着脖子道:“你看不起人!谁……谁不知道银子这种暗器,贫道我自小学习捉妖驱鬼术法,暗……暗器这种东西,就没有不知道的!”
“暗……暗器?啊哈哈哈……哈哈哈……”
张至深顿时大笑了起来,抱着南箓笑个不停,口水眼泪都全擦人家雪白雪白的衣服上了,南箓嫌弃地推开他:“深儿,你笑得真猥琐。”
张至深依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箓儿你听到没,他说……哈哈……说银子是暗器!……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是妖怪么?哈哈哈……小叫花子,你太可爱了!”
那八月的雾雨悄无声息地下着,那样嚣张的笑声穿透了雨雾传得很远,惊飞了远处的伏鸟落花,笑得小道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到一阵青,这世间你不怕别人笑话你,怕的是别人笑话你时,你还不知人家在笑什么!
他用剑指着笑得特别猥琐嚣张的张至深:“死狐狸精!不准笑!再笑我……我就……贫道割了你的命根子!”
张至深笑得更大声了,指着他道:“啊哈哈哈……哈哈哈……他说他要割了老子的命根子!这实在太好笑了!箓儿,你听到没有……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他要割掉老子的命根……”
呃,好像不对,他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