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便觉自己真是多想了。
晌午时分,日上中天,阳光明媚得耀眼,柳叶轻抚,一派春意。
张至深道:“该吃饭了。”
南箓:“嗯。”
“走了。”
“嗯。”
气氛依然很怪异,张至深打量着南箓,忧郁的目光,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那个可怕的想法瞬间又冒了出来,然后又被驱赶。
终于,南箓很无所谓的样子:“把那个铜钱捡出来。”
“啊,什么?”
南箓正了正神色,一脸正气:“把那个铜钱捡出来。”
张至深惊:“不过是一个铜钱,连个包子都买不起。”
南箓依然是那张绝美倾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高贵地发出号令:“把它检出来。”
“不捡。”
南箓乜斜了一双美目看他:“主人。”
“好罢,我捡。”
张至深断定,南箓对金钱有种特别的感情。
他将那张小桌移开,一枚暗黄色铜钱安静地躺在地上泛着黯淡光芒,南箓居高临下看着那枚铜钱,眼神炙热。
南箓收了一枚铜钱放入钱袋,“叮”地一声脆响,金钱相撞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悦耳,这才心情愉悦地吃午饭去。
张至深再次断定,南箓对金钱有种特别的感情,包括最初顺走他那八十两银子。
寻常饭馆,桌椅几排,时刻几许。
南箓静静坐在桌旁,那叫一个端庄高贵,容貌绝美,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而他旁边坐着一位大呼上肉食的凡人。
店中食客大半都在时不时地看这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还有一小部分人已经看得忘了吃饭,果真是秀色可餐。
可这南箓当真吃起来,即便动作优雅,食量竟是张至深的两倍,而且只吃肉,青菜是动都没动过一下。
酒足饭饱,眼尖的店小二跑来道:“客官,一共九十文钱。”
此情此情,与当初张至深被坑的一幕何其相似,这对他来说,这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于是他指向南箓:“这位公子是专门来为小爷付账的。”
小二转向南箓,先是被这近距离的美感冲击得呆滞了一瞬,然后说话结巴:“公……公子,”吞了吞口水,“请……请付账……”
南箓朝小二那么微微一笑,小二立马又神魂颠倒了。
“不好意思小二哥,我今天忘带钱了。”
张至深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明明带钱的!最后一个铜钱扔进钱袋那响亮的“叮”的一声还历历在耳。
“这……”小二哥面露难色,可依然笑容可亲,“您要不先用什么先抵押,下次再来还上也行。”
张至深思绪飘回那惨淡的一天,店小二笑得一脸残暴,身后还跟俩彪形大汉,咧嘴直笑:“不管你们认识还是不认识,这帐是一定要你付了。”
再跟眼前一对比,差别太大。
为何这般说,因为馆子就是上次那家馆子,连小二都是故人又相识,对象一变,瞧人家笑得多和蔼多可亲。
南箓为难道:“可我身上并无值钱东西,只带了这么一个人。”四只眼睛都瞟向了张至深,“若是让他抵押在这儿,不知可否。”
小二拿挑剔的眼看他:“这位客官长得还算差强人意,抵押不是不可以,只是公子要早些来付账,否则我们这里不养白吃白喝的,到时可要这位公子充当劳力了。”
张至深拿眼睛瞪人,南箓没看见般,继续道:“你别看他细皮嫩肉的,其实还挺能干,九十文钱买个干活的也不错。”
张至深道:“我这种差强人意的留在这里也无甚大用,还不如让美人留下,就这么一坐,不知能吸引多少食客,你说是不是啊,小二哥?”
他问的是小二哥,眼睛却一直盯着南箓,两厢对望,大眼瞪小眼,无比深情,暗流汹涌。
小二哥感觉到两人之间气场不对,小跑入了后堂,请来掌柜的。
“不就是吃了饭没带银子,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来,按照惯例,要么留下来干活抵银子,要么留下两个手指头扔去喂……”娇媚的女声戛然而止,扭腰款摆声情并茂的风韵女子在看见一双细长美目时住了声,呈惊艳状,然后立马改口,“哎呀,我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没带银子,两位公子都气度不凡,今日能进小店就是小店荣幸,这顿饭算意娘请二位的。”
嘴里说着两位公子,可眼睛就没从南箓身上移开过,闪闪散发着晶亮的光彩,如同见到猎物上门的野兽。
张至深瞪大了双目,已经无法欣赏这女子身段有多婀娜,声音有多娇媚,脸蛋有多艳丽,他的五感完全集中于一处,外界根本无从撼动他此刻的震惊。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那艳紫裙裳过低的领口,那里露出女性雪白柔软的双峰线条,包裹在里面的曲线是如此的美丽而圆润,让所有男人移不开目光。
“好……好大……”
他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这由衷的感慨,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恰好让周围的人听了个明白,于是四周无比安静,所有目光都在他惊呆了的脸上和意娘硕大诱人的胸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