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迟映雪的一番动作,翠喜内心惶恐的挣扎着,直接摔了出来。
手腕处也崩裂,红色的液体汩汩流淌,浸透了衣裳。
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积成不小的一潭。
红叶看的喘不过气。
她就是从那个小口子放的血……
手跟着一软,啪的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不等迟映雪责问出口,红叶颤抖着摇头。
“小姐,奴婢觉得直接将她杀了有些不妥。”
“怎么,下不了手?”
迟映雪一针见血。
红叶压下心悸,脸上的笑容僵硬。
“小姐,奴婢要是用刀将她杀死,届时被安定府的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别看这翠喜是个新来的丫鬟,可还有个顾嬷嬷在惦记着她呢!
到时候发现她不知被何人捅死了,定然不会轻易揭过,指不定会怀疑到她们主仆身上。
迟映雪想了想,更是不耐烦。
“麻烦死了!”
“不麻烦!”
红叶稍稍提高了声音,眼珠转了转。
“小姐,奴婢有个好主意。”
“院中有个水井,奴婢把人推到井里,溺毙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如此一来,还可以装作是不慎落水的结果,也怀疑不到小姐头上来……”
红叶说完,偷偷觑着迟映雪的脸色。
见有所缓和,她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一点。
直接拿刀子杀人和推入井中,还是后者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正想着,迟映雪发话了。
“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说的来吧。”
“警醒着点,别让人看见了。”
“是!”
红叶福身应了一声,得了她的准许,又足足等了一刻钟。
等无人经过时,才费力将翠喜扔进了深井中。
“死了也好。”
她目光无神,注视着底下的人慢慢没了动静,呢喃着摸了摸手腕。
“天天放血,是个人都会疯的……”
话音随风飘散,也不知道是在说翠喜还是说她自己。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府中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忙碌的厉害。
直到下午。
“啊啊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安定府的宁静。
“死人了!淹死人了!快来人啊!”
小丫鬟跑着喊着,很快引来众人围观。
只见倒了的水桶旁边,静静躺着一个全身气湿漉漉的丫鬟。
这是刚刚有人帮着捞上来的,顾嬷嬷瞟了一眼当即叫出声。
“翠喜?!”
有人疑惑的摇头。
“不能是吧,翠喜不是个机灵的吗?年岁又小,身子轻盈咋可能落水井里头。”
顾嬷嬷心中有预感,一个窜步过去,用手扒拉死尸湿漉漉的头发,瞪着看了好一会儿,猛拍了一下大腿。
“就是这丫头!哎呀,我就说送汤怎么还送不见人了,这是咋回事啊?”
没人回答,各个都站的离尸体远远的,说起来,淹死人在安定府里还是头一遭。
迟映雪和丫鬟红叶为了掩人耳目,也偷偷地溜了过去,混在人群之中。
红叶不敢看过去,低着头,心中止不住的默念。
“冤有头债有主,翠喜,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都是做丫鬟的,你可怜可怜我吧……”“是丞相府的小姐想要杀你,你就算做了鬼去找她,千万别来找我……”
人群内,于叔命令下人把翠喜的尸体抬上了担架,上面盖了一张白布。
风吹过,微微刮起一个角。
人路过跟前时,迟映雪连忙捏着帕子假装擦眼泪,嘴里念着可惜。
“好好的姑娘,这么年轻就死了,家里人得多伤心啊。”
“我头前儿看见她时,还觉得这姑娘机灵勤快,想把她讨回来给你做个伴儿,结果……唉……”
她感受着身后的视线,拍了拍红叶的手,面上端的是惋惜。
于叔盯着她,一双浑浊的眸子之下是锐利的探查目光。
“那还真是不巧了,迟小姐。”
他精神矍铄,不见老态。
虽说做了一辈子安定府的管家,但周身气势却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