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月19日</p>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p>
莫斯科</p>
伊戈尔·弗拉基米尔·德林费尔德（ИгорьВладимирДринфельд）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来到了自家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敲响了房间门。</p>
门很快开了。</p>
门内是一间五平方左右的小屋，是住房公社（Дом-коммуна）里的一间半地下室，整间房只有一扇小窗，窗子的一半在地下，只有上面一半能看见外面。</p>
天花板歪歪斜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和一个婴儿摇篮，便足以把这间小屋塞得满满当当。</p>
整间房都靠着地中间的小铁炉子取暖，虽然炉子的烟囱伸到了烟道里，可呛人的黑烟还会偶尔从炉子的缝隙渗出来。</p>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伊戈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径直向前倒去。</p>
开门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伊戈尔，紧接着，她就发现了丈夫的异常。</p>
她慌得不知所措：“天哪！伊戈尔，天哪，你在流血！发生什么事情了？”</p>
在回家之前，伊戈尔曾试图擦干净脸上的血，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但显然，他的努力失败了。</p>
在女人的眼中，伊戈尔的左眼眶已是一片青紫，他的嘴角也肿了起来，从头顶渗出的血一路流进了脖子，因外面过于寒冷的天气，已经凝成了血块。</p>
“安娜，不要担心，给我喝口水吧……”伊戈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抚自己的妻子。</p>
安娜将伊戈尔扶进屋里，让他坐在家里唯一一个椅子上，然后从暖瓶里给他倒出了一杯热水，小心地递到伊戈尔的唇边，缓缓地喂进了他的嘴里。</p>
伊戈尔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久，才恢复了一丝力气。</p>
安娜小心地查看伊戈尔头上的伤口，强忍着眼泪问道：“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p>
伊戈尔故作轻松地说道：“来吧，安娜，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p>
见妻子没有搭话，伊戈尔继续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以后我不能再去市场上卖牛仔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