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客栈,陈煦牵着马沿着街道慢行,手上捏着青檀的信。陈煦并没有看信的内容,想来绝不会是什么恩爱缠绵的情话。
“相公!”
一辆马车驶到陈煦身边放慢了速度,车帘掀开,梦瑶探头看着陈煦叫道。
陈煦反应敏捷,第一时间将青檀的信藏在了怀里,他方才一脸惊奇的跟梦瑶打招呼。
“相公,上车来。”
陈煦当然不会跟梦瑶客气,将马拴在车后,他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很宽敞,四周挂的帷幔、饰物都用香料熏过,那淡雅的香气让陈煦浑身舒坦无形中冲淡了因青檀不辞而别而生的烦扰。冯清坐在车厢右侧的方凳上,看到陈煦,她脸蛋儿微红的低下头去。冯清夙愿得偿,她反不如之前放得开,当然这也有陈煦给她打针的因素。
“师妹,我看看你的伤。”
冯清小声说伤势已经无碍了,陈煦近乎蛮横的拉过冯清的手臂挽起了她的衣袖。伤口已结痂,血痂脱落的部分是嫩红色的新生的肌肤甚至能够看到紫红色的血管。
“师兄,那儿好丑的。”冯清小声道,陈煦白了她一眼,道:“瞎说!”说着,他竟凑到冯清臂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冯清脸蛋儿愈发红晕,心里却甜甜的,她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叫了一声“相公”,这个称呼她已经偷偷的叫过无数次,可不知为什么当着陈煦的面她就是叫不出口。
“相公,你这是去哪儿?”
陈煦上车后只顾关心冯清,梦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果真是妻不如妾呢。然而冯清为她而伤,梦瑶也不好指责什么,她只有“曲线救国”以增加自身的存在感。
女人面前不言其她女人,陈煦避而不答,他反问梦瑶俩人这是去哪儿。陈煦最了解梦瑶的小心眼,见她嘟着嘴明明吃醋却又不想表现出来的委屈模样,心中感到丝丝异样的满足。陈煦起身坐到梦瑶身边,食指指肚点着她的红唇,男女情事最是妙不可言,往往一个不经意的亲密的动作就能让佳人破涕微笑。
“讨厌!”
梦瑶轻嗔薄怒,她不无得意的看了冯清一眼好似她又赢回来一局。
关于炼钢之事,理论上已可以制出精钢,梦瑶二人今天就是去作坊里勘察炼钢的具体事项以便完善部分细节。
“相公,等我回去再改进一下,咱们就能开始生产,”梦瑶兴奋的说道,“还有你说的不锈钢,我已经吩咐信得过的匠人去采买原料,只要能炼出精钢,咱们就可着手试验了。”
“还有制伞作坊那边,所有匠人都已到位,我昨天见了他们预制的丝绸伞面,图案色彩艳丽、美轮美奂,等咱们的三折伞做好,一定能轰动京城,不,应该是轰动整个大燕,就像肥皂一样。”
梦瑶说起生意经,她两眼放光,“到那个时候,知雨堂也得看咱们的眼色行事。”
知雨堂,燕国当今最大的制伞作坊,发源于京城,其油纸伞享誉大江南北。毫不夸张的说一句,京城每三个人就有一个人撑着知雨堂的油纸伞。
任何一个行业,只要形成垄断之势,那滚滚财源必遭人觊觎。知雨堂传承近百年而不倒,岂能没有坚实的后盾?陈煦甚至听说知雨堂的东家与建宁候交情匪浅。三折伞问世必然触及知雨堂的利益,如果对方良性竞争,陈煦乐意奉陪,就怕他们狗急跳墙采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秋月的遭遇让他铭刻于心,他绝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梦瑶或者冯清她们身上。
“梦瑶,你们以后出门要加倍小心。”
梦瑶点头,冯清心中却是一凛,她也想到了当初秋月的事儿。
论生意场上的管理,冯清比不了凌月华,至于技术方面的研究,她远不及梦瑶,可她武功却是最好的,她定要保护他们不受半点伤害。
马车驶向家的方向,三人聊着家长里短的话题,梦瑶越聊越困,继而哈欠连天。
“梦瑶,你昨夜没睡好吗?”
梦瑶有些羞赧的点点头,冯清突然插口道;“师兄,姐姐这几天每夜都会熬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