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回头看着年轻村人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脸。</p>
听着年轻村人的讲述，又联想到了古夫的遭遇，他一下子升起了某种好奇心，有些想要看看——到底“死者”是如何变成“雨民”的。</p>
年轻村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p>
或许是刚才谈话中格雷刷的好感度起了作用，年轻村人身体抖了抖，却没反抗，而是继续乖乖地被抓着，同时礼貌地请求道：“格雷先生，您这是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吗？但还是请您放开，我看不见了——”</p>
“这种小事，我可以帮你啊。”格雷说道。</p>
听过格雷这几句话，年轻村人的身体此时已经僵住了。只有从指缝间泄露出的那只眼球正以不寻常的速度转动着，表达着下意识的不安。</p>
——确实有这种人，想死，又不敢。</p>
格雷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指缝间的那只眼睛道：“你想成为雨民？又不敢去死？”</p>
“我理解。”他同情地点点头。</p>
确实，死亡对许多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p>
因为死不是人固有的属性，不是这世间理所当然地存在着的最初范式之一。是造物主创造了死亡，才令人有机会去死。</p>
也因此，反过来说，死亡是一种珍贵的祝福。</p>
“这个我可以帮你，对我来说很容易的。”格雷漫不经心地说道。想着眼前之人是多么幸运遇到了他。他可难得如此好心，顺便还能看看珍奇的戏剧——</p>
啊，不，等等，格雷想起来这可得同亲爱的妹妹打个招呼，免得惹她生气。</p>
——这个可以杀吧？</p>
格雷向着灵魂深处的通道默念道。</p>
片刻之后，佐伊从通道那边传来了回应的波动。</p>
“……”</p>
格雷表示收到。</p>
……好的好的，明白了，我亲爱的妹妹……</p>
……我不可以为了而玩闹杀人，我也不可以为了方便而杀人，因为死亡是神圣的，不是为了给我擦屁股而存在的……</p>
……但如果是他自己决定要死，那么你会祝福……</p>
格雷彻底放下心来了。</p>
“好消息，佐伊不反对你去死。”他快乐地将这个好消息同对方分享，然后期待地看着对方从他指缝里漏出来的眼睛，期待着能从里面看到感谢。</p>
……可惜，那只瞳孔里迅速升腾起来的情绪，却好像更像是“恐惧”啊。</p>
原来如此，格雷又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吓到他了。</p>
因为他此时对这件事除了助人为乐之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所以情绪和表情都比较平淡，显得不太认真，甚至有几分随意，像是那种像是刚刚决定了早饭吃什么的一般的表情。</p>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深思熟虑的，甚至不值得去反悔。</p>
所以一旦决定了，就是决定了。</p>
毕竟这本就只是早饭吃什么同样重要的程度罢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