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恰好给许迎拿了一只粉色的小猪。
陈敬洲走进来时,最先看到的人就是许迎。
他从最初的诧异,到被那两人的亲密互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然后原本平和的心境,顷刻沉于谷底,脸上的表情尤为阴郁。
见他忽然停了脚步,管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许迎。眼睛蓦地一亮,立刻亲昵地想贴在男人身上:“洲哥……洲哥!”
陈敬洲却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臂,大步走在了前头。
“……”
“……迎姐?迎姐!”
许迎一早就看到了陈敬洲,下意识地侧过身子背对着门口方向,惊惶无措的那几分钟里,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身旁江年喊了她几声,最后伸手晃了晃她的胳膊,许迎才猛地回神,瞪大了眼睛有点茫然的望着男人。
江年见状,忙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色忽然好难看,身体又不舒服了?”
“……好像,好像有点低血糖了,头晕晕的。”许迎随便找了个借口,两只手抱着那只粉色小猪,说:“你挑好玩偶了么,我们先回去吧?”
江年认真端详她一阵儿,十分担忧:“要不要紧啊?我扶着你吧!”
“不、不用了,江年……”
许迎话没说完,江年已经握住她一只手腕,转了身拉着她往前走。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始终先她一步。
比她高出许多的背影,总让她有一种在被家长拽着的错觉。
许迎低头看路,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一不小心踩了他的鞋子。
江年说:“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以后身上得常备着点糖果饼干什么的…放心吧,这有我呢,要是真晕倒了,我负责给你抬回去。”
许迎:“……”
“瞧你这身娇体弱的样子,待会儿可得多吃点东西。”他又问:“还去不去山什么都不干。也不知道是开出的价钱填不饱他的胃口,还是他瞧不起我。”管琛说着,口中“啧啧”两声,一番话便意有所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滨海说到底不是管家的地盘,真说得上话的人,还得看你们陈家。”
管琛几乎把目的挑明了。
一旁的管薇闻言,脸上表情僵了僵,忙去看身边男人的反应。
然后试图开口阻止:“大哥,这事儿……”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商人,给足了他利益自然会选择放手,他说什么都不肯放,正说明了这地方于他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陈敬洲在她之前出声,修长手指夹着那根通体沉黑的香烟,不疾不徐地敲落了烟灰,抬眸先往窗边那桌望了一眼,话里带着几分只有他自己体会到的情绪:“滨海市未开发的地界多着呢,我瞧着这地方也没那么好。”
“……”
管琛面色微变。
没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自然不好。
周遭的气氛也随之僵滞。
管薇张了张嘴,想打破这隐隐的尴尬。
陈敬洲却又道:“你有类似的想法,回头到我公司来,我名下的几个地方,你自己看着挑。”
话说完,管琛脸上这才好看了些,思索了几秒钟,连忙为自己找补:“我就是随口一说,明年我就去海外部了,哪有空照顾国内的生意。”
管琛适时的打住了这个话题,看了眼坐在他身边正一脸紧张的管薇,笑了笑问道:“话说回来,我去海外部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我这妹妹嫁人。你们俩的喜酒,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啊?”
管薇小脸一红,软声撒娇:“唉呀哥,你怎么又说这些,讨厌~”
管琛打趣:“是我讨厌,还是敬洲讨厌啊?”
他顿了一下,认真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家的嫁妆,总不能就这么砸在手里…你说呢,敬洲?”
陈敬洲不冷不热的样子,点点头应了个“嗯”。
其实从管琛转移了话题开始,他就心不在焉,不断地看向窗边那桌。
暗里观察着那边一举一动,亲眼看到许迎接过了男人为她剥好的虾……
他咬了咬后牙,垂下眼眸默不作声的吃饭,敛去了眼底一片阴郁。
……
吃过晚饭后,管琛说想去泡温泉,陈敬洲和管薇陪着他一起。
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三个人心思各异,他始终紧绷着一根神经,没有一丝一毫放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