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左侧的肋骨-骨折了几根,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厉害。
虽然吃过了止疼药,可还是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身上的高领毛衣款式修身,她艰难地脱到了一半,冷不防听到身后开门动静,立刻就松了手。
露着一截细腰回过了身,下意识地反应有几分着急,像是一不小心又扭到了肋骨,剧烈的疼痛令她冒出阵阵冷汗。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跟着一下就跌坐在了床上。
陈敬洲见状,心头骤然一紧。
行动已先于理智一步,立刻阔步过去,紧张问道:“很疼吗?”
“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说话间,他已有了按铃的打算。
“不……”许迎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胸口微微起伏,渐渐的喘匀了呼吸,才摇头说道:“不要紧…”
房间里灯光微黯。
许迎仰起头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分外明亮。
“你怎么会来这儿?”
她说话时,那只手还轻轻地抓着他的衣服。
从前自然亲昵的举动,在此刻做来,却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双手放在自己腿上,小动作纠结,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他。
“是我爸告诉你的?”许迎语气确定,也想不到第二个可能性。
陈敬洲见她低着头,视线便落在她柔软的发顶。正想开口,她又自顾自的道:“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也没有责任再接济许家,公司经营不善是他的问题,没人有义务给他收拾烂摊子。”
许迎猜得到父亲可能会对他说的那些话。
自尊被碾碎时的强烈耻辱感,令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生怕窥见他眼底一丝一毫的轻蔑。
于是,为了维持在他面前那仅剩不多的尊严,只好装着不在意道:“至于复婚……那是他的想法,我没那样想过…你不用担心。”
陈敬洲闻言,眉心微动,心情顿觉有几分沉重。
他觉得自己是在犯贱。
即便离了婚,也被她的一言一行牵动着所有情绪,像失去了自我的木偶,像傻子。
他无声地捻了捻指腹,沉默了半晌,目光盯着她身上那奶白色的毛衣,又见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肋骨。
他知道,那一定很疼。
跟他的那五年里,他从没让她受过这样的伤。
陈敬洲忽然问:“要换睡衣吗?”
许迎愣了一下,语无伦次:“不,没…我……”
陈敬洲:“胳膊抬起来。”
“我没想换衣服,我……”
“抬起来。”
“……”
陈敬洲的态度强势。
许迎却有些不自在。离了婚的夫妻,做这样亲密的行径,总有几分违和感。
她的耳根红透,异样的滚烫。
可心里也清楚,有个人帮忙,总会轻松些……
她咬了咬唇,没再自讨苦吃的执拗着,听话的抬起了胳膊,脑袋却埋得低低的。
那白皙漂亮的耳垂,通红的仿佛可以滴血。
陈敬洲的身上还沾着些室外寒气,一贯温热的掌心,此刻指尖带有一丝凉意,抓着她毛衣两侧时,无意地划过了她的肌肤。
许迎偷偷地蜷了下脚趾,心尖蓦地颤栗,脸颊温度滚烫。
他的衣服时不时蹭过她的鼻尖,那股清冷好闻的味道,直往她呼吸里钻。熟悉却又陌生。
陈敬洲的动作利落,不想让她举着胳膊太久。
帮她脱掉了身上的毛衣时,头发也带起了静电。他没多想,顺便帮她捋了捋那头柔软漂亮的长发。
这样亲昵又温柔的举动,令许迎心上一跳,忍不住抬起头看他。
陈敬洲这时放下毛衣,指节分明的手自然而然摸上了她内衣背后的搭扣。
他微微弯腰的姿势,这刻像是将她拥入了怀中。
气氛陡然变的暧昧。
许迎的心跳声瞬间失衡,立刻抬起手拦住了他:“……这件不需要脱。”
陈敬洲垂眼看她。
视线四目相接,他眸光深深,好似藏有几分隐晦情绪。
抚在她背后的那只手,温热掌心紧贴她的肌肤。亲密的接触,令人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数秒钟的沉寂,许迎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紧张与不安自心上缓慢沸腾。
她只好用了些力气,推了推男人,声音低低哑哑的:“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