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闻言,瞳孔一紧,眼神一变:“老肖头?”
姜平海躺在床板上点头,手紧紧抓住姜成的手:“是的,是老肖头,我记得清清楚楚,削尖的木头跟尖嘴鱼的尖刺一样,又薄又锋利,对着我的肚子就刺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就被他刺中了,被他弄翻船,掉进海里,要不是怕我的血引起鲛鲨,他自己跑不掉,他不会救我上他的船!”
“我们家的船,也被他戳通,灌上海水,沉海的!”
姜成信奉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奉还,现在他是姜平海的大哥,小弟受委屈,他这个做大哥的必然讨回。
姜成拍着姜平海,安抚道:“我知道了,平海,你好生休息,回头咱俩一块去找老肖头,想他当面对质,量他也不敢不承认!”
姜平海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发干起着皮的嘴角动了动,迟疑不确定的问道:“大哥,回头真的是咱俩一块找老肖头,老肖头啊,金莲……”
“当然跟你一块!”姜成打断姜平海的话:“自古杀人伤人,皆是犯法,他刺伤你,戳穿咱家的船,就是害命,这口气,绝不能忍,你现在别说话,好好休息!”
什么金莲不金莲,他又不是那个只会窝里横的原身大冤种,伤了人,就是天皇老子来,这口气也得讨回来!
姜平海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姜成,大哥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不嫌弃他身上的鱼腥汗臭味,碰他,摸他,有点向着他了。
姜成让姜平海休息,发现他瞪着眼儿,就瞅瞅催促他:“好不容易讨回一条命,睁着眼睛做什么,赶紧闭眼休息!”
姜成又凶又关心的语气,让姜平海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大哥真不一样了,真的会关心他了。
姜平海掐完自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又问了一声自家大哥自己在哪。
姜成告诉他在医馆,别担心,凡事有他。
姜平海这才闭上眼睛休息,休息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暗想着,希望他醒来之后,大哥没有变。
姜平海眼睛没闭多久,骤然睁开,吓得坐在床边的姜成一大跳以为他怎么了,忙不迭的问道:“怎么了平海,哪里不舒服,跟大哥讲!”
姜平海手撑在床板上,身体上昂:“大哥,我没事儿了,不需要躺在医馆里了,咱们回家,咱们这就回家找老肖头!”
他一天才能赚几个钱,躺在医馆里多贵啊,以前村里有一户人家,比他们家富足,去了几趟医馆,吃了几副药,就穷的卖锅卖瓢了。
姜成一把按住姜平海:“急什么,你在这里躺着就是。”
姜平海一想到本来就温饱不济的家,因为他负债累累,他就感觉罪恶滔天,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我要回家,必须要回家,找老肖头,不然时间久了,他不认账了怎么办?”
姜成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担心文钱问题,没事儿,有大哥,放心,你不用担心,大哥会解决!”
自家大哥是有面的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拿,上哪去解决文钱的问题?
他现在说这些话,只不过是让他安心躺着。
他那里躺得住,根本就躺不住。
姜平海顾及自家大哥面子,没有提文钱,就一个劲的嚷嚷:“大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就让我回家吧,我待在这里浑身不舒服,跟长了刺似的!”
“不行,为了防止感染,你必须要在这里呆两天!”姜成严词拒绝道,他太了解医学不发达,一个护理不得当,伤口感染发炎,是容易死人的。
他好不容易把姜平海救回来,可不能让他随意的死了,必须得小心护理着,活着。
姜平海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大哥,你不让我回家,你不让我走,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他说的撑起身子,捂着肚子,作势下床。
姜成对他一声厉喝,不管用,姜平海执意要走,必须要走,不走,就过不下去了。
姜成拗不过他,没有办法,就妥协了。
当姜平海听为救他,用了一两的药,他差点昏厥过去。
一两啊!
他和老二老三天天出去打鱼,扣除吃喝拉撒一年也攒不下一两银子,他随随便便看个伤口就花了一两啊。
姜成一文钱也没有,厚着脸皮赊账打欠条。
山大夫见他为人还实诚,态度也诚恳,眼神也干净,就许他打了欠条,按了手印,还把自家板车借给他了。
姜平海一边受宠若惊的坐在板车上,一边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大哥,不愧是读书人,一两银子都能赊下账,打下欠条来。
姜成拉着板车,驮着姜平海,尽量走平坦的路,一路走走歇歇,用了将近一个半多时辰才到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