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
陈道站在舟内,视线微微望向远方那几乎要塌下来的乌云,眼睛眯起,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没有讲话。
“陈...道爷。”
此时感觉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的陶飞,强行压抑着心底的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些乃是极其隐秘事件,很容易牵扯到他招架不住的因果,但内心涌起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控制不住的开口问道。
“你真是那个...势力的势力之主?”
“现在不是了。”
陈道单手背负在身后,神情恍惚的望向远方乌云喃喃道:“久分必合,合久必分,这乃真理。”
“乱纪元才是常态,恒纪元只是偶然。”
“道庭建立太久了,有些人的心思也就不安分了。”
“一个女人。”
“我的枕边人。”
“被叛军收买,许诺重利,在行床笫之欢时,将我亲自赐给她的弑神刃,刺进我胸口。”
“很聪明的暗杀方式。”
“只有在行床笫之欢时,我才会褪去那一身包含道韵的神甲,对枕边人也不会抱太多防备心思,在临死关头,用禁术逃离到此界,只是修为尽失,记忆也残缺。”
随后他停顿了一下。
瞳孔内好似闪过一丝悲怆和挣扎,低头喃喃道:“等日后我重归仙界夺回道庭之主位置时,我很想问一下她,叛军究竟给她许诺的什么。”
“能大过我给的不成?”
“我想问她一句,往日情意是真是假,更想问一句她可曾后悔过。”
言罢。
陈道神情恍惚望向远方不再讲话,视线好像已经穿过这乌云,望向远在仙界坐在现任道庭之主上的那个女人。
只是内心不由嘀咕起来。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合理性应该还是有的,逻辑也没错。
不能再说了,言多必失,说的多,很有可能就被拆穿了。
不过他留了个记忆残缺的引子,应该会解释很多事情。
现在陶飞肯定满脸震撼和向往吧。
他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偏头望向陶飞,随后微微一愣,视线在舟舱内转了一圈后,才找到了陶飞的身影。
只见陶飞此时正蜷缩在角落,面朝舟壁,双手捂住耳朵,声音中带着恐惧颤声小声急促道:“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
陈道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见。”
“你全听见了。”
“没有,是我一个字都没听见,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飞龙宗混吃等死的内门弟子,自然老死就是我最大的梦想,其他什么都不想。”
“...”
陈道面色古怪的沉默在原地,他大概明白陶飞什么会这样了,应该是他说的有点离谱,给这孩子吓到了。
这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啊。
“你...”
还没等话开头,便看见陶飞转身面带苦涩的带着哭腔开口道:“道爷啊,我就是个飞龙宗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
“金丹期修为全靠用时间混,和师父培养才上来的。”
“资质就是一般资质,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等师父死了之后,我资历足够了也去收个弟子,然后天天打骂弟子。”
“没事儿和朋友喝点小酒,交流下最近哪个红楼又来了一批新姑娘。”
“也不求成圣,更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等寿命到了之后老死,不死在刀剑之下就足矣了。”
“宗主和师父给我下的两个命令,都够让我感到惶恐了。”
“道爷你这仙界都扯出来了,我实在不敢牵扯这么大的因果,道爷你的敌人跟我压根就不是一个境界的,我根本帮不上你忙。”
“这样,道爷,等会儿我将你送进大周国,然后你就当从没遇见我,等你以后重回仙界了,我一定在下面为你敲锣打鼓如何?”
“...”
陈道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幽幽道:“好久没有被拒绝过了,刚才有句话忘了跟你讲,虽然一些记忆残缺了。”
“但是部分禁术还是记得的,杀个金丹期的应该还是勉勉强强。”
陶飞:“...”
下一秒。
陶飞猛地从地上蹦起来,面色严肃的站在陈道面前,噗通一声单膝下跪恭敬嘶哑道:“属下陶飞,愿为道爷尽犬马之劳。”
“愿为道爷早日回归仙界,不顾自身安危,抛头颅洒热血!”
“道爷心之所向,便是属下剑之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