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怒瞪着眼,就在他眼前,那眼中的怒火似烈火一般熊熊燃烧,恨不得把他烧的连灰都不剩。
她有多生气,他感受到了。
但是,她就如那暴躁的小老虎,空有其怒,却未有其摄。
眼眸微动,视线转过,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旁边食盒里的蜜饯上,捻起一颗:“吃一颗。”
视线里就这般莫名的出现一颗蜜饯,让李四九眼睛瞪大,火气被扼住,短暂的暂停。
蜜饯?
他给她蜜饯做什么?
这是蜜饯的事吗?
李四九唇张开,怒火腾的炸起,比之前还要高:“你到底……呃!”
那颗蜜饯喂进她唇中,甜腻的味道顿时在唇齿间漫开,李四九的火气就这般卡在了喉咙。
出不来,下不去。
她就瞪着龙珏,咬着那颗蜜饯,指节咯咯作响。
这到底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现下做的一切,她怎么就如何想都想不明白。
还是说,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龙珏收回手,继续泡他的茶,李四九这气的要吃人的目光他似未看见,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不过:“去洗漱。”
无甚情绪的嗓音,清淡的落进李四九耳里,李四九看着这平平无奇却自有一股气场的一张脸,她拳头收拢,再收拢。
李四九,冷静,冷静。
你一定要冷静。
两年前的恩怨该了结的了结了,现在一切的始料未及不是她刻意为之,是这人。
是他在刻意为难她,不是她缠着他。
她不需要生气。
一点都不需要。
极强的火焰一点点压下,直至熄灭,李四九拳头松开,去到屏风后洗漱。
那里早便备好了热水,甚至旁边还放着女子衣裙。
李四九看了眼便洗漱换衣裙。
两年前,他避她如蛇蝎,两年后,是他自己要靠近她的。
和她无关。
“咚咚。”
门敲响。
李四九正在换衣裙,她边换衣裙边看那泡茶的人,眼神冷冷。
听见这敲门声,她动作一瞬停顿,手当即握紧衣裙,看那关着的房门。
“公子,抚琴送早膳来了。”
门外传来清丽的女子声,李四九却听着这句话,眉头微蹙。
抚琴?
昨夜弹琴的那个抚琴姑娘?
想到什么,李四九一瞬看向那不疾不徐拿起茶杯喝茶的人。
难道,这抚琴是他的人?
“进。”
龙珏出声,门咯吱打开。
穿着一身白裙,妆容精致的抚琴端着早膳从外面进来。
她步子款款,眉眼低垂,极为恭敬。
但很快,她察觉到什么,一瞬看过来。
这一眼,又厉又冷,满含杀气。
李四九清楚的感觉到。
看来,她没有感觉错,这抚琴就是这人的人。
李四九冷笑,低头继续弄她这衣裙。
这衣裙是淡粉色,浅浅的,如云雾一般,很美,就是这样式有些复杂,她不知晓该如何穿。
她习惯了男装,这两年也都是以男装示人,即便是偶尔穿女装,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简单女子衣裙,不会引人注意那种。
像此时她手上这一层又一层的纱,里三层外三层的,她从未穿过。
她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抚琴看着那屏风后的李四九,她知晓公子是清冷之人,亦知晓公子来此一直是一人,即便身边有随从,也不是随时可见的。
可她一进来便察觉到这屋内异样的气息,不是只有公子一人,还有另一人。